“哎呦。”梁洗砚被他撞得向后?一退,笑着单臂把?美人花旦环着腰搂起来,那头饰上的流苏在他耳侧摇晃不停。
“唱得真棒啊,宝贝儿。”梁洗砚。
下了台,这回没有小薇严防死守,商哲栋眉眼弯起,低头在梁洗砚唇上脸上亲了好几下。
“四宝,我好兴奋。”商哲栋说,“我从来没这么兴奋过。”
后?台人多眼杂,不少小旦小生,还有打?杂的后?勤人员全都看见那为人冷淡的迟老板一下台就扑到个男人怀里,惊得脑袋里只剩下八卦,一个个装得忙忙碌碌,实际上悄咪咪在后?头观察。
当事人到是大?大?方方让看,半点不在乎。
梁洗砚把?人放开,手很?欠地在那流苏上拨弄了一下,笑着问:“怎么呢,兴奋什?么呢?”
“这是第一次。”商哲栋看着他,眼睛黑亮,“有人在戏台下等着我,欣赏我的戏,而且他还知道我是商哲栋,四宝,这是个非常微妙的感觉,你知道吗,你懂吗?”
“北大?学子的表达能力退化成?这样了。”梁洗砚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下,“懂,我懂,我啊,从来都懂您。”
“老屈还在包厢等着吗?”商哲栋问,“你跟他说麻烦他多等一会,我得等观众都散场完了才能上二楼,不然太显眼。”
“呸。”梁洗砚吐着舌头,呸了好几口?,“我去,亲你一口?吃了一嘴粉底,呸,放心吧,我早给他发微信了,我现在就上去找他。”
商哲栋点头。
“花,送您的。”梁洗砚把?怀里的洋牡丹塞到商哲栋怀里,“送您花这么多年,我终于是不用再放在后?台跟一堆花摆在一块儿,而是可以亲手给您了。”
商哲栋抱着那娇艳欲滴的牡丹,半张脸藏在花束后?,笑眼盈盈跟他说了声谢谢。
梁洗砚懒散插着兜,满眼都是他。
人比花美,美太多了。
*
逆着散场的人流,梁洗砚晃晃悠悠上了二楼,熟门熟路推开包厢的门,老屈还在里头等着呢。
听?见他进来的动静,老屈回头:“您这唱得哪一出啊,戏散了还不让我走?,等什?么呢这是?”
“我还能坑您不成?。”梁洗砚一屁股撂太师椅上,“再等等,快了。”
老屈看他一副咬死了不开口?,非要卖关子的样儿,也?不再追问,随这小子闹去。
“小子,过几天开春了,你和商老师上我家吃春饼去啊。”老屈说,“我老伴儿前几天提起烙春饼就念叨你俩,让你俩去吃。”
“我真不跟您客气。”梁洗砚笑呵呵,“您邀请我俩,我俩可真提溜一张嘴就去啊,到时候吃您十七八张的饼子,别舍不得。”
“甭来那套小子,我家还能供不起您那张嘴,管够。”老屈啧一声,“你来,咱俩喝点。”
“成?。”梁洗砚开朗一笑,“我带酒,我带茅台给您尝。”
“得。”老屈也?咧嘴,“那我可就等您小梁爷这顿好酒了。”
“瞧好吧您内。”梁洗砚拍胸脯。
“唉对,我都忘了,你说这日子多快,再没几天北京城海棠花就开了啊,你该跟迟秋蕊迟老板见面了吧!”老屈兴奋说。
没想?到,梁洗砚嘴角抿个神秘兮兮的笑容,愣没搭腔。
“笑什?么呢?”老屈看着他,“是不是啊,迟老板约您哪儿见面?”
梁洗砚搭着条二郎腿坐太师椅里头,就是不回答他,也?不知道在得意个什?么劲儿,眼睛往观众席一瞟,观众已经散完了。
“差不多了。”
吧嗒一声,梁洗砚大?咧咧放下腿,大?高?个子站起身?来,站在包厢门边,笑嘻嘻说:“来,老屈,今儿我给您介绍个人。”
老屈一头雾水,呆愣愣看着他,就见梁洗砚吊儿郎当往旁边一闪,而他身?后?,包厢门打?开,高?挑的美人青衣弯腰屈身?,才让那硕大?的凤冠从门框中通过,他矜持斯文,真如古代小姐似的仪态万方,在他面前端庄站定,笑意温柔。
刚才还在台上遥遥一见的名?角儿迟老板,此时被梁洗砚跟变戏法?似的,就这么给变到老屈眼皮子底下了。
安静,安静,还是安静。
老屈那苍老的眼睛这辈子第一回瞪得那么大?,嘴巴惊得闭不上。
梁洗砚拉过迟秋蕊的手,笑着问:“来您看看,这是谁?”
这位是谁先放一边儿不谈。
老屈当然知道是迟秋蕊,但现在有一更重要的事儿。
老屈的眼珠子盯在他俩紧握的手上,好半天,嘴唇发紫,颤抖着问:“小梁爷...你这...不成?吧,这事儿不讲究,你...你和迟秋蕊这样,商老师知道吗?”
“啧,想?哪去了您。”梁洗砚被逗得直乐,“我是那脚踩两条船的人吗,您再来,仔仔细细的,喽一眼,瞧瞧,这位到底是谁?”
老屈又?把?目光疑惑地挪向旁边。
这回,那美人花旦温婉一笑,主动颔首:“屈老先生。”
“啊”
老屈猛地向后?一靠,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这温和似水的说话动静还能是谁?
太熟了啊!
这不元旦假期还在他家吃肘子的商哲栋商老师么?!
“您...您是...”老屈的反应跟梁洗砚刚知道哪会儿一样,边回忆着商老师平时那一身?书卷气的斯文模样,又?想?着迟秋蕊在台上千娇百媚的姿态,宁可相信是自个儿走?路上脑袋让人敲了一棒槌,敲傻了,也?不相信这俩人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