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喜欢迟秋蕊?”商哲栋清了清嗓子,问他。

“不知道。”梁洗砚很朴素地回答,“我真不知道,看第一眼就喜欢,然后就一直喜欢下去了,没有理?由?。”

“可是。”商哲栋顿了顿,“迟秋蕊有可能永远不会给你回应,这一束束花背后的心思,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你怎么办呢?”

梁洗砚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商老师,您当初只知道我的名字就为了追我回北京的时候,难道就确定一定能在北京城茫茫人海里头遇见我么?”

“不确定。”商哲栋目光怔怔。

“那不就完事儿了。”梁洗砚懒洋洋笑起来,“喜欢就是喜欢,谁说一定要有结果?,这件事儿上咱俩都是痴了心的傻逼,谁也甭说谁。”

商哲栋在灯光下偏过脸,梁洗砚看到他眼角闪过一抹晶莹的光点。

“哎呦。”梁洗砚抬手抹他眼尾,“我真受不了了,商格格,这么多愁善感呢。”

“理?解我一下。”商哲栋流着泪笑,“四宝,我好歹也算是个演员,多愁善感是应该的。”

“理?解。”梁洗砚没再笑话他,“谁让我找了个戏曲演员当对象呢。”

商哲栋翻过身来将他抱在怀里亲,他们亲着亲着,躺下滚在被窝里,收纳册里一张张的戏票和照片散落满床,也没人有心思管。

亲吻的间隙,梁洗砚随手一模,就能从床上抓起一张照片,就像是伸手摸进岁月的长河里,摸出他们曾经彼此不知道,但却?互相陪伴的许多年。

“我特喜欢纯粹的东西。”梁洗砚捧着商哲栋脸,“我早跟您说过,我这人打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人算计来算计去,连亲妈都算计我拿我换钱,所以我真的,特喜欢纯粹的,掺不了半点杂的感情?。”

“我第一回看你的眼睛,就觉得很干净。”梁洗砚笑了笑,“很难说,就,能感觉到你特喜欢你的戏台子,在上头,闪闪发光,表演起来特入戏特逼真,所以我喜欢你,非要问,就这个理?由?吧。”

商哲栋垂着眼,低头对上他的视线。

多愁善感的戏曲演员眼角的泪还?没散。

“我一开始学戏没有想到要去演出。”商哲栋说得很慢,“只是我实在是太想登台唱给别人听了,我太想让我的戏让更多人看到,我不甘心一直一个人对着镜子悄悄地唱下去,就这样才有了后来的迟秋蕊。”

“懂。”梁洗砚抬手摸他的头发,“懂你的意?思。”

商哲栋忽然很深地埋头在他颈窝,哑声说:“我们十几岁就该在一起。”

“其实”梁洗砚随手夹过一张戏票,看了一眼上头的日期,笑了声,“咱俩认识得挺早了,如果?这么算的话,我已经陪了您挺多年了。”

商哲栋轻轻吻着他的脖子,怎么吻都不够似的。

“不过你说得对,咱俩是该十几岁就在一起。”梁洗砚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漫长的气,“这样我不用?一个人在北京城里头瞎晃悠,你也不用?一个人对着镜子唱戏没人听,咱俩是认识得太晚了,感觉耽误了好多事儿。”

“也没关系。”商哲栋轻声说,“我们还?有以后的很多年。”

第82章 第八十二折 旧事重提 尴尬不会消失,……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 梁洗砚终于觉得?这生活是太嬴荡了,不能?继续这样下去,特意早上醒得?早了点, 想要一鼓作气起床,开启正常人的一天。

结果,他刚小幅度地?动了动腰,圈着他的腰睡觉的人也跟着醒了, 商哲栋没睁开眼, 困倦地?小声?问:“干什么去?”

“起床。”梁洗砚没好气, “商老师,咱俩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三十岁精尽人亡说出去太跌份儿?。”

商哲栋依然没睁眼,他侧了一下脸,靠在枕头的另一侧呼吸均匀地?睡着,半天过后,才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醒没醒。

梁洗砚在被窝里撑着身子看他, 睡了一晚上, 商老师的发丝软趴趴地?散在枕头上, 额头前垂了好几缕碎发,挡住他的眼角眉梢, 整个人显得?乖巧温润, 在梁洗砚面前睡得?毫无防备。

没有半点青年才俊, 如玉君子的影子。

这种样子的商老师只有梁洗砚能?看到。

一块儿?过日子的,男朋友的特权。

梁洗砚没忍住,手指插入商哲栋的发丝里,顺着额头向后一捋, 露出美人儿?整张脸来。

“宝贝儿?。”梁洗砚发自真心感慨,“怎么长?得?啊,这么漂亮?”

商老师半梦半醒也会回应他的话,他很轻地?笑起来,依然闭着眼睛,只是用鼻尖蹭过梁洗砚的手腕,最后在他的掌心落下一吻。

“喜欢吗?”他问。

“喜欢。”梁洗砚很爽快地?承认,“这是真喜欢。”

“喜欢就好。”商哲栋枕着他的手掌,含糊说,“我是你的。”

擦。

梁洗砚敢说古往今来没人能?顶住美人儿?这句话。

没人!

祸国妖妃轻描淡写一句话,万岁爷就彻底丢盔卸甲了,千里江山不管不顾了,脑袋里只剩乐不思?蜀了。

梁洗砚同志的起床计划就这么被抛之脑后,一上午又在床上荒废掉。

等到中午的时候,梁洗砚懒洋洋躺着,察觉到商哲栋又有把他捞过去亲嘴的趋势,他终于是受不了了,怒气冲冲喊:“你再特么干我我收费了,一分钟四?十!”

商老师停顿片刻,淡声?说:“我一会儿?先给你打四?百万。”

“......”

梁洗砚默默在心里面计算了一下四?百万能?干他多少分钟以后,气乐了。

“不儿?您有病吧。”梁洗砚被子里的腿踹了商哲栋一下,“起床!”

迈出家门?的那一刻,梁洗砚有一种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荒淫无度太久,他盯着北京冬日灰扑扑的街道,光秃秃的树干,一时间?都不知道自个儿?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