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在呼吸缠绕的间隙里想起在过往,像咖啡的苦、反而衬得点心更甜。
程远就是他的点心。
他的,唯一的那个、那一点甜。
“我知道。”
影帝分神看了看前排的驾驶员、后悔没吩咐人给舱内装个隔断,所以他只能接着亲吻对方、抵着他泛红的唇角说:
“我在西班牙的时候也这么想。”
……
程远反而躲开他,规规矩矩地在旁边坐好、留给司天一对通红的耳朵。
没一会儿又转过来,漂亮的眼睛里泛着波光。
“我不能再亲你了。我怕我忍不住…… ”
于是影帝这回心满意足地放人安静看风景,只不过程总趴在舷窗上、他趴在程总背上。巨大的轰鸣遮掩了心跳声,卷起的气流却带不走十指交握的手心里越来越热的汗。
卡萨布兰卡是北非最耀眼的明珠,但在伊斯兰教盛行的国度里找犹太教堂的神父给两个压根儿没有信仰的中国男人做宣誓实在是……过于离谱了。
程远一边忧心忡忡白胡子牧师会不会气昏过去,一边忍着心头悸动又说了一遍“我愿意”。
“你到底是怎么说服神父的?”
他一出教堂就拽着人问,笃定刚刚神父在说“可以亲吻对方”是咬牙切齿的。
没被绿头巾拿枪崩掉该感谢人类文明的融合及金钱观的普及。
司天但笑不语、花10迪拉姆买了两个面包招呼他一起喂鸽子。
虽然很俗,但程远确实在钟声响起时想到了那部著名的爱情电影《爱在日落黄昏时》。
“我不是教徒。”
影帝拍干净手,又咬走了程总手上最后一小块儿面包。
……
程远莫名笃定他是在跟鸽子吃醋。
“既不信上帝也不信神佛。道家那套虚无也不信,挺扯的。”
“本来想带你去伊拉克的,但是不安全、文明起源地也未必能解答我的问题。”
“我好像没什么相信的东西,人生和演戏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程总,你英语比我好、你说信仰和信念到底能不能算一个东西?”
“比如我确信我爱你这件事,能不能就权当我的信仰、来区分真假?”
被食物吸引来的鸽群飞去了另一边、好像不远处有别人在喂,但程远顾不上了,他只能看到眼前的男人、和对方眼里熔金般的日落。
他突然想到什么,朝对方眨眨眼、笑起来。
"Well, I think this is the beginning of a beautiful……relationship, Tarquin."*
而爱人似乎并不只满足于"relationship"。
"You see, I never make plans that far ahead. "
"But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
司天顿了顿,也朝他眨眼。
"I mean it."
爱人的声音像一场温柔又不可抗拒的海浪,推着程远扑进对方怀里。早前听不到的喧嚣声瞬间清晰起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哦,不对、是他们的心跳过分剧烈,咚咚咚咚、好像在用灵魂放烟花。
“虽然你不想听我说谢谢,宝宝,但是谢谢。”
司天在吻他的头发。
"I was wondering why Im so lucky, baby?…find you waiting for me to come along."*
“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程远抬起头、决定终止这场告白,换更成年人的方式。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碎掉的珠子,又很轻快、是小孩子们用肥皂水吹出来的七彩泡泡。他三两下抹掉脸上的眼泪,在对方询问的目光里开口、笑得格外灿烂。
“我在想如果我现在亲你的话,会不会有人朝我们身上扔鸡蛋?”
影帝的回答是拉着他起身就往酒店去,并在途中趁热打铁、试图说服他答应自己顺路去西班牙领个证再拍个结婚照公开。
程总十动然拒。影帝倒没昨晚那么意外,只是牵起他的手吻了吻戒指、说“猜到了,所以你要补偿我”。
程远在进房间后明白了什么叫“猜到了”。
随处可见的红金绿三色彩带及天鹅绒,以及床上用玫瑰花瓣摆出的祝福语,彩色玻璃做的走马灯是亮着的、在墙上投射出他们的名字。
“昨晚太简陋了,不算。等回去按你的喜好我们再补一个,把你喜欢的人都邀请来好不好?不给证总得给个名分吧?老婆。”
司天从后面抱住他,吻他通红的耳朵。
“算我小气,今天只给我们过。新婚快乐,宝宝。”
而直到程总被扒了个干净接过对方递来的白色拖尾婚纱时,才明白男人所谓的“补偿”并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