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影帝关车门的速度很快,没给对方辩驳的机会。
蛮好笑的,一个两个都来质问他。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是程远自己走的吗?装模作样的小婊子,总是知道怎么蛊惑人心。
经纪人在凌晨收到老板的通知,第二天一早打过去的电话被提醒对方已关机。好在今年中秋也连着国庆,主演们都有活动、剧组放假,他消失几天不算什么。
“我不知道他当时去哪儿了。”
Cindy说,
“但是等他再回来,就给了我一份收购合同。”
“他买了家MCN送我,条件是解除合作。”
“你什么意思?”
经纪人看看手里的合同又看看眼前的人,他看起来没休息好、Cindy猜他又是去哪里徒步了。看起来疲惫不堪的影帝揉了揉眉心,起身斟酒、递给Cindy一杯。
“MCN已经遍地开花了,快则明年初晚则明年底、一线城市就会饱和。等下沉到二三四五线的时候留给你的机会就不多了。深圳是目前一线城市里唯一的真空地带,你的时间只有几个月,抓不住就会永远错过。不后悔吗?”
Cindy没想到他对MCN的认知已经如此深刻,是因为……程总吗?
“天哥,我…… ”
“去吧。”
影帝朝她举杯,
“利落一点,做你想做的事,我期待日后跟麦芽的合作。”
麦芽是他买的那家互娱公司。
Cindy思忖良久,接过了杯子。玻璃相撞时,她跟对方说“谢谢”。
“天哥,你和程…… ”
这次打断她的影帝给了她一个足够明确的回复,他说:
“Cindy,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作家想說的話:】
出个差
最近更新时间不稳定 sor
*
没有人夸夸我们刘导极限赶due人吗?doge
114怪不得当时他哭得那么可怜。
司天去了趟日内瓦,这两年中国文化对外输出搞得风生水起、洋人也开始过中秋。他以档期为由再三拒绝,赛贝恩还是坚持要他来。
“这里有好几个中国的孤儿,他们从来没回过家,也不知道中国是什么样子。他们真的很期待这个节日,Tarquin,他们比青海的孩子还孤独,你可以帮帮他们吗?”
Tarquin接受了这场道德绑架。
他们约定的地方在主楼后街,一间很破旧的院子,其实这才是MSF的总部,赛贝恩就住在这里。他站在门口顿了会儿,看被风雨侵蚀成灰白的砖墙纹路、褪色的旗帜提醒他已经好久没来过这里了,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未成年、那时候旗子还很艳丽。
他当时也不想来,但联系人转述因为他未成年如果不亲眼见到他的话无法接受这笔捐赠,又贴心地说一切往返费用由他们报销。司天当时还太小,没太研究清楚这里面的不合理逻辑。又有些莫名的兴奋,毕竟……那是他们生活过的地方。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了。
快到十七岁生日时终于收到给十五岁的他的明信片、上面写着“祝未来的大明星生日快乐爱你的爸爸妈妈。”地址是谷歌地图都搜不出来的犄角旮旯。他想起来、那时候他暑假无聊去跑了几次龙套,有星探注意到他、想跟他签约。他在Telegram上提起过,爸妈在半个月后回了一个视频,背景是完全看不出在哪儿的废墟、他爸脸上还有尘土,神色却很兴奋。镜头是他妈拿着的,给他看了眼破败的村落、说当地刚刚经历一场洪灾、他们在帮忙处理霍乱。
“很好呀,你喜欢就去做。以后我们也能在国外的网上看到儿子了吗?”
他们今天看起来真的很闲,他爸还打了段乱七八糟的武术、说是模仿他演的那部剧的。可人家明明是干净利索的朗月剑法,他打出来像稀里糊涂的醉拳。
这也压不住男孩儿高扬的嘴角,一头扎进娱乐圈的洪水猛兽中。没人知道这几年的酸苦,他也不想说。他算了算时间、快解约了,这些年他暗中做了不少准备、他会出名的,比现在还耀眼,去柏林、戛纳、威尼斯……对了,飞南欧的航班是不是都要在苏黎世转机?
少年兴奋地在tg上留了好长的言,却在五个月后得到别人的回复,说“我很遗憾…… ”
他从那时候开始对MSF提供捐助,把他这几年赚的钱全打了过去、却被退回,对方联系人很温和地解释未成年人的捐助必须有监护人的同意书才可以。
监护人的同意。
他没有这种东西,转头截了张网页新闻、和两份死亡证明及关系证明的公证书发过去。
后来对方邀请他来日内瓦,那是个落雨的阴天。旧楼阴冷潮湿,穿羊绒衫的老人急切地朝他奔来,一把抱住他、再被人拥进怀里前少年看到了对方难以自控的眼泪。老人的声音也很哽咽,又难掩激动、说就是他之前在Skype上联系的自己。
“原来你是Simon和Vivian的孩子,你都这么大了。”
Simon和Vivian。
他在心里念着,想、无国界的医生们可真伟大啊,到死都没人记得住真名。
老头儿说自己叫赛贝恩,是他爸妈的好朋友。说完又十分沉重地说“我很遗憾,请节哀”。他没什么表情,客气地抽走一直被对方握着的手、礼貌地问“我已经来了,可以签合同了吗?”
赛贝恩愣了下,问他要不要先去看爸爸妈妈。
“他们的……遗体…… 被炮弹摧毁,那时候基地组织在伊拉克闹得很凶,我们没有机会…… 抱歉,只有他们的一些遗物。”
其实MSF墓园里很多都是衣冠冢,无国界医生的风险位居全球前列、他们永远出没在最危险的地方,战乱、动乱、洪水、地震……以一己之力对抗天灾人祸,想全须全尾地幸存太难了。众人早对自己死后可能留不下全尸习以为常,有的人连铭牌都被炸碎、只能在棺椁里埋上两件旧日的衣物。
赛贝恩却不想告诉他这些。或许是因为他从少年出生前就自作主张地认识了对方,又或者是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实在太单薄、他明明见过很多流离失所的孤儿、却从未在一人身上见过这种…… 无可言说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