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挽意就笑了一声，“那餐厅还要不要盈利了，一道菜做起来那么费时间和成本，小份量又卖不出好价格。”

姜颜林也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对此怨念已久，“我每次接自助餐的餐厅测评就头疼，一个视频拍三天，还得注意妆容和穿着，免得被人发现是拍了三天的素材凑起来的。”

裴挽意很少听她说这些，就问了一句：“你一开始是为什么想做自媒体。”

姜颜林靠在她身上，很简单粗暴地回答：“因为不用上班还有钱赚的活计，我基本都尝试过了。平面设计，影视后期，在主职工作能养活自己之前，都是靠这些副业吃口饭。”

她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但有一半是累的。

“做账号本来是兴趣，后来发现这个时代还是自媒体来钱快，起码给了很多不同出身的人翻盘的机会。”

裴挽意就半开玩笑地说了句，“那如果我去做账号，能做什么赛道的？”

姜颜林顿时笑了一下，睁开眼抬头看向她，仔细打量了她的这张脸，才说：“那很多了，就看你想要受众是男的还是女的。当然，前者没法给你带来多少流量套现，因为没有消费力。”

裴挽意更关心具体的，就问：

“分别是做什么类型的。”

姜颜林见她真的很感兴趣，才打起精神来，靠在她的肩头打了个哈欠，轻声道：“要是想受众是男的，最适合你的就是炫富，每天拍点豪车豪宅，高消费场所和纸醉金迷的生活，稍微标题党一点的话，以你的实力和资本，起号很快的。等账号做起来了，就开课卖什么金融学成功学，或者开付费问答栏目，每个提问自定义价格，总有愿意花钱买经验的。”

裴挽意想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那要是想受众是女的呢？”她又问。

姜颜林就笑了一声，“那就更简单了，你就发自拍，什么衣服都不用买，平时穿什么就拍什么，最好是在办公室，车里，以及一些看起来逼格非常高的地方拍，稍微加点滤镜就能发了，用不了多久你的粉丝就全是女的。”

裴挽意仔细品了一下她的话里有话，不由得说了句：“那不全都是女同吗。”

“不一定哦。”姜颜林懒洋洋地说，“喜欢好看又帅的女人，是人之常情。”

她瞥了裴挽意一眼，又意味深长地补了句：“更何况你的硬件条件很好，声音好听有特点，会唱歌，会画画，还有一股不是好人的那种气质，再加上健身保持的身材，你要是下海的话应该会有富婆为你抢破头，这辈子不愁吃喝了。”

裴挽意越听越莫名感觉后背发凉，“为什么你明明在夸我，但我反而高兴不起来呢。”

要从姜颜林这女人的嘴里听到三言两语的好话可不容易，突然夸了这么多，真是叫人心惊胆战。

姜颜林笑了一声，翻身起来，慢条斯理地跨坐在了她的腰上，俯身捏住她的下巴。

裴挽意挑了挑眉，“你还有力气呢。”

看来还是太给她留情了。

姜颜林拍了拍她的脸蛋，轻笑着说：“怎么我夸你，你还不乐意了。就喜欢挨骂是吗。”

裴挽意知道这是要秋后算账了，顿时老老实实地搂住她的腰，轻蹭着她的掌心，又在那指尖上吻了吻。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实在不爽你就打回来。”

姜颜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的无动于衷。

“打你都怕给你爽到了，贱德性。”

裴挽意长这么大，还真是鲜少被人这么当面骂，一时间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别的，但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然也只是想好好哄她。

“以后不会了。”

她无声地叹口气，到底是态度端正地立正挨打，不再试图狡辩或者转移话题。h???

姜颜林捏了捏她的脸，在那白嫩上留下了一点红印。

“事不过三，裴挽意。”

她语气还算温和。

面前的人顿了顿，刚装出来的安分样就又有些维持不下去，偏要犟嘴一句：“你对我这么没耐心的。”

才三次，前两次甚至都没理过她半个字。

姜颜林看了她半晌，直到看得她想要妥协翻篇了，才拍了拍她的脸蛋，低声道：“想要我对你有耐心，就别拿你对别人的那一套来用到我身上。”

裴挽意顿了顿，一时间没开口回答。

姜颜林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介意再说得直白一点，免得这人再来挑战自己的耐心。

“裴挽意，你应该清楚，我和你的那些前女友们是不一样的。有些东西可能对她们管用，但也是因为她们自身存在一些问题，被你抓住了。”

这话说得着实不客气，让裴挽意的表情也淡了几分，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的眼睛。

姜颜林抚了抚她的脸，轻声道：

“我知道要摒弃一些习以为常的思维方式，很难，毕竟最擅长的不去用，就显得束手无策。”

习惯了在某个环境里生存的人，就会拥有最适应那个环境的生存手段和思维方式，一旦脱离这个环境，要求他们摒弃自己最擅长的种种规则，就像是赤条条地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只会被挫败感击溃，对一切都感到无力。

所以哪怕明知身处在有毒的环境，也不愿意去一个更干净的地方，束手无策地等死。

姜颜林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

“但也许只是你还没有遇到过，愿意等你重新掌握新技能的队友而已。”

从玩得娴熟的游戏离开，跳到另一个完全未知的游戏，自然需要时间精力去重新熟悉规则，掌握新的技能。

裴挽意抿着唇，看了她许久，才轻声开口：

“可能我的确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

来表达，来索取，来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