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叫白描写实，平凡的句子当中蕴含着无穷的感情，”杨岚又开始贫，“我还记得你那天穿了一双特别白的球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男生的球鞋可以那么干净，简直像是拍那种青春偶像剧在摆拍！”

杨岚说完之后话锋一转，接着吐槽道：“后来我才知道，你那些球鞋虽然贵，但大多数都只穿寥寥几次，能不干净吗？”

“还给我欲抑先扬了是吧？”周凯本来真没意识到自己平日里一些习惯是浪费，因为身边也没人在意，跟杨岚在一起久了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生活方式可以但没必要。

其实周凯对自己挺有数的。

本来像他这样的人能对自己“有数”很不容易，因为从小到大几乎都是被无脑吹捧和彩虹屁包围着，方方面面都如此，太容易对自己出现认知偏差了。哪怕他小时候一拿起书本就坐不住，他那些老师哪个敢真的批评他？那不是跟钱过不去吗？穷人家的笨小孩才会被老师鄙夷刻薄，青春期睡眠不足上课打个盹儿都要被骂懒蛋一辈子没出息，像周凯家这种家庭的小孩子但凡有一点儿上进心都能被周围的人捧成顶尖精英旷世奇才，更何况周凯确实不属于笨小孩。

可惜周凯从小身边就有一个事事游刃有余却总能趋近于人类顶尖的贺?F斐，参考系一定下来，自己的资质在什么位置就很清楚了。所以他总说他很理解杨岚的想法也并非刻意哄她，他是真的懂。

“下周去不去打高尔夫？”周凯在这些事儿上多少有点恶趣味，他其实挺不安好心地希望看杨岚面对“从未接触过”的事物开始“弱小、可怜、无助”，接下来他大展神威的时候就到了――可惜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杨岚迄今为止表现出来的只有“好奇心、挑战欲和异于常人的学习速度”，令他忍不住想多探索探索她的盲区，这已经成为他如今兴致最高的周末娱乐活动。

周凯以前带着出去玩的小女友很多也是出身普通家庭的，本来他对别人的家庭背景不怎么关心，但一旦对方那种穷酸、自卑、笨手笨脚又虚荣的劲儿上来，他就格外扫兴，再怎么漂亮好感度一瞬间也能降到零。他的朋友里不少喜欢这种底层笨蛋美女的，不用怕得罪，也不用怕她们翻出花儿来，可以尽情玩，还会互相换着?H。对他们而言，本能驱使倒也无伤大雅，反正大家都是寻求感官刺激的行尸走肉，各取所需也是挺完美的。

可周凯毕竟优质基因兜底，即便性欲高涨的青春期也会发情得像个牲口，但他智商的下限就决定了他根本无法做到把太蠢笨的异性当作自己的同类生物――纯当成哈士奇养养也挺有趣，解决一下高涨的性需求也挺好用，可是真正交流和相处起来就真的像人和狗的交流差不多，它饿了“汪汪”叫两声他知道要喂食，它过来蹭蹭求摸摸他也懂，他有时候也觉得挺可爱，可是再多的交流就费劲了，所以他养狗养得挺乏味的。

“不去，那不是商业大叔才喜欢的运动吗？”杨岚皱皱眉，扭着屁股在他肌肉紧实的大腿上磨蹭，笑眯眯地说，“等你成大叔了我们再去。”

“行。”周凯本来是想反驳她的，可他实在太喜欢这种几十年的应允了，所以几乎是一瞬间就同意了，以至于他回想的时候忍不住怀疑杨岚就是故意这么说来堵他的嘴。

“你好厉害，昨天晚上做了那么多次，今天居然还能这么硬。”杨岚隔着内裤抚摸他勃起的阴茎，吞了吞口水，“要不今天哪儿也不去了吧……”

“你不记得下午预约了personal shopper？”周凯抬腕扫了一眼时间，“不过应该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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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8章297颜

夏娴接到李冉电话的时候，正在准备整理给律师的资料。

李冉约她见面，说要替赵景辉和她谈谈私了的事。夏娴乍一听感觉可笑，若说赵景辉以前的勒索诽谤还有私了的可能，此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几乎已经无法挽回。然而李冉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绝望，夏娴怕她又闹自杀什么的，到头来舆论再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必然后患无穷，便答应了下来。

李冉定的地点是很小众的一家日料，周末下午都冷冷清清没什么顾客。她瘦得形销骨立，完全是纸片人的体态，美人憔悴，反倒彰显了几分病态美。

夏娴不想多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我们也不是什么熟人，我就不说客套话了。这件事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劝你也早点适可而止，事到如今你肯定也看出来了，他不是什么好人。无论你我关系如何，这个男人不值得你继续浪费时间、感情和金钱，及时止损，去做你自己的事。”

“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李冉一开口，豆大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滴，“他才二十岁，他的人生刚刚开始，他那么聪明……”

夏娴平静地看着她，忽然滋生出一种物伤其类之感，“我差不多理解你的想法，说句实话，我当初也认真想过跟赵景辉复合，倒不是因为我能够原谅他，而是因为我当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完美无缺，唯一的缺憾就是赵景辉劈腿，那么如果我把他变好，我就可以再次站到胜利的舞台上，抹掉自己曾经雌竞失败的不良记录。”

李冉停止了啜泣，抬起头来认真端详她的表情神态，仿佛无法想象对方会说出这些话。

“但是我最终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我清醒理智，而是因为我自以为交往了更好的男友。”夏娴说起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情绪，“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自己这次如果真的帮了他，你就是他陷入绝境后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如果真的能躲过这一劫，肯定会死心塌地感激你一辈子。与其有一个锒铛入狱的前男友，必然不如有一个年轻有为的藤校高材生男友有面儿，对么？”

李冉攥着自己的裙摆，嘴唇蠕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

“你知道吗？我刚开始写小言的时候，专门建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搜罗记录各种女频文爽点，文件夹的名字就叫做《女Loser们都在意淫什么》。”夏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其中有一个框架是我根据当时流行的东西总结出来的，内容是这样的：男主要身居高位，雄性魅力十足，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女主要出身低贱，相貌普通，智力偏低，毫无性魅力，那么女主这个癞蛤蟆要怎么吃上天鹅肉呢？故事的前期男主肯定要百般侮辱、虐待甚至拷打女主，俗称虐身虐心，之后男主需要家道中落并折损一部分，可以变残疾、变瞎、武功尽废等等，总之要把男主拉低到跟女主相差不远的位置，这时候要丑化所有比女主优秀的女性，要证明她们都不是真心喜欢男主，是墙头草，是图男主的金钱、地位、权利，而这个时候男主会明白自己身边只有女主才会对他好，会幡然醒悟，会视若恩人，会后悔不迭，会开始一段追妻火葬场。故事在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完结，因为女主还是一样的平庸废物、地位低下，所以男主必须顽强不屈重新逆袭回到原来的显达高位，而这个时候女主就顺理成章因为男主的补偿心理上位，获得所谓的平等的爱情和性，并自我暗示这是由于她的忠诚、痴心和善良。”

夏娴停顿了一下，见李冉没有说话才接着道：“知道Loser为什么是Loser吗？是因为她们连意淫的时候，都彰显着自己的无能、怯懦和痴心妄想。她们无能到渴望通过被动地受苦受难来获取价值，而这个价值完全取决于施虐者的道德心。这像不像你现在在做的事？”

李冉睁大了眼睛，脸色煞白，眼泪倒是止住了。

“我相信你多少也听说过高中的时候赵景辉对我有多好，连我他都会轻而易举背叛，你觉得他逃过这一次之后变好的可能性有多大？”夏娴轻轻嗤了一声，“换作我是你，或许会反思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Loser心理，自己到底在逃避人生中的哪一部分困难，自己的荣誉感是不是完全建立在男朋友身上。可是我知道抑郁症患者听不得这个，所以我也不细说了。在我看来，你赚到的这二十来万拿回家买房付个首付，或者作为学费申请出国留学，都比砸在赵景辉身上有价值。对了，你肯定在录音吧？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已经决定退网了。”

“为……为什么？”李冉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包，里面放着她事先准备好的录音笔。

夏娴笑了笑，不打算继续多说，“如果你还是想帮他，那我劝你不要从我这里下手，因为我现在只想看他吃牢饭。”

“等等，”李冉看到夏娴起身要走，一时慌神，“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夏娴驻足与她对视。

“你看过我的小说吗？”李冉想了一会儿才开口。

“看过，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写的男主原型是赵景辉，他谈恋爱会做的一些事真的一模一样，同样的话都能对不同的人重复。”夏娴提起来多少有些犯恶心。

“所以你知道那些复刻我小说细节的人确实是抄袭了，对吗？”李冉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攀在悬崖峭壁上的人看到了抛下的绳索。

夏娴摇摇头，“很可惜你只能说她们有洗稿嫌疑，而不能说是抄袭。我知道你前段时间因为空口鉴抄被骂得很惨，一些你亲身经历的细节被搅碎了揉进套路化的句子里，在你看来一模一样，可读者眼里就是截然不同的故事和大众梗的堆叠了。我甚至知道有一些工作室，专门雇用全职写手量产定制热门梗，这不违法，你没有办法。”

“你被抄袭的时候真的不生气吗？不觉得膈应吗？哪怕我现在对赵景辉做的那些事也感到恶心，但那些人就好像……好像我晕车的时候吐了，她们冲过来把我的呕吐物分别舔干净了一样……”李冉提起这件事又是一阵胃部翻涌，所以她闭住了嘴。

“因为我本身对写小言这件事就没有信念感，这对于我而言只是没钱时赚到起步资金的途径之一。我不认为这配叫写作，也不太关心以此谋生的群体，所以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我都没什么感觉。”夏娴耸耸肩，“我建议你还是去和心理医生聊吧，毕竟我说话向来不怎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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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9章298颜

“我承认我无能，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转头就换一个更好的男朋友，我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找到比赵景辉更优秀还喜欢我的男朋友了。”李冉在这场对峙中几乎无法招架，很快败阵下来，“可是我真的无法爱上平庸的男生，对我再好都不行……我的大学生活已经过去一半了，谁都知道应该趁读书的时候找一个男朋友，不然以后再想找好的就更难了……算了，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

“我曾经以为更好的男友，其实也无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努力不来的，谁容易呢？”夏娴其实也曾因此崩溃过很多次，但如今提起来早已云淡风轻，“对于普通人而言，他或许确实长得不错，也确实博闻强识，可这就算优秀吗？”

“总比考不上L大的强吧？”李冉坚持道。

“我一个同学是M市本地人，他明晃晃地告诉我，我这种中文系的学生毕业如果想留在M市，最简单最方便的方法就是跟他结婚。他追我的时候，曾经在一次聊天中跟我说，我改变了他以前很多刻板印象，他曾经很讨厌我们这种从高考大省卷出来的学生，因为大概率只顾着卷应试内容，以至于考进L大知识面也窄得可怜，没什么见识，也没有远大的抱负，又有着长期压抑后的偏激，一讨论地域不公就很气愤，好像他们M市的人抢了这些人的名额似的。另一位Q市出身家境优越的同学还跟我嘲笑我们一个老乡，一个真心诚意追他的女生，他说她不自量力，还说她身材比我差得多。那个女生我也认识，有些胖，脸部浮肿，头发比较毛糙，不太会打理自己。我想你也很熟悉那种长期久坐低头学习带来的臃肿体态，高压状态没有时间管理身材，也不敢随便减肥，哪怕考上大学之后，一些积年累月形成的习惯也很难短时间内改变，这些在男生眼里都像小丑一样滑稽，他们没有对底层劳动者的同情，没有对一份感情最起码的尊重，也不欣赏这种在他们眼里可笑的努力。提起女权主义，一些男生就好像自己被骂了一样，嚷嚷着男的女的一样烂，谁也别说谁，自称素质教育比我们做题家高贵，却对结构性不公和权力分配问题毫无反思。还有一些读理科的，哪怕他们也适应不了L大的学习强度，绩点早就烂透了，也还是带着某种智力上的优越感对我们人文学科指指点点。”

李冉听得怔愣，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回应。

“听了这些，你还觉得读M大或者L大是你找男朋友的重要标准么？又或者说，找男朋友真的那么重要么？我并没有说过你无能，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在你这个年纪赚到二十万，也很少有女孩子像你这么漂亮，大好青春，何必把目光局限到找什么优秀男朋友上面？”

李冉僵了许久，几乎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直到夏娴走了很久才回神。她掏出包里的录音笔，按下了保存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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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0章299颜

杨岚感觉自己全身都被?H软了，伏在他怀里任他双手揉着自己的臀肉快速地上下抽插。他毫不克制的喘息声在她耳边盘旋，像羽毛般扫动在她的耳膜，令她心跳沉得砰砰作响，而这样的姿势又很容易让蜜穴里淫水流得到处都是，每次?H弄都带出更多蜜液，咕叽咕叽的水声和啪啪声回荡在安静的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