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凉气的?江侑安这才?闲适地坐了下来,抬眼瞅了蔺繁一眼,见蔺繁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有些疑惑地探过?了身体,伸手拉了拉蔺繁的?裤脚,示意蔺繁坐下来。
蔺繁木着脸看了江侑安一眼,微不可?查地侧了侧脸,短暂地抗拒了两秒后就没出息地坐下了。
“你怎么了?”江侑安认真地打量了蔺繁一圈,笃定地开口,“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蔺繁冷声冷气地开口:“没有。”
江侑安倒是习惯了蔺繁的?嘴硬,也不反驳,直接把?蔺繁当做了心情不好来处理,自顾自地说了些趣事安慰蔺繁。
“那只兔子现在可?肥了,我猜它一定有十斤肉是我喂出来的?。”江侑安不知疲倦地讲着他?和兔子的?故事,“段京辞还想给它起?名字呢,可?难听了,他?真没品味。”
光说兔子,蔺繁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一提到段京辞,蔺繁就不受控制地臭了脸,侧目睨了江侑安一眼,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
饶是江侑安的?神经再大条也意识到蔺繁的?不对劲了。
江侑安安静了下来,有些茫然?地看着被阳光浸没的?蔺繁的?脸,似乎从他?眼睛里?看出来许许多多难解的?情绪,但是更多更明显的?还是委屈和埋怨。
江侑安这才?突然?想起?了段京辞昨天说的?“公平理论?”。
好吧。
江侑安愧疚了起?来。
他?可?能真的?让蔺繁有点难受了。
“对不起?,我很久没有来找你。”江侑安有些紧张地观察了一下蔺繁的?脸色,讷讷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蔺繁很少有这个样子的?时候,他?脾气很大,总是冷着张脸,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样子,就算是对他?,也总是喜欢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但是这个样子真的?很少见,他?上次见都还是蔺繁去牙科诊所的?时候。
蔺繁没吭声。
江侑安更着急不安了,手指攥紧了好几次,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安慰人的?话,最后才?不尴不尬地挤出了一句,“真的?,我以后会常来找你的?,兔子是兔子,你是你,对我都很重?要。”
蔺繁抬眼看了江侑安一眼,犹疑道:“那段京辞......”
江侑安的?脑子已经乱了,乱七八糟的?句子在脑子里?乱窜,被他?挑挑拣拣了半天才?找到了几句合适的?说出口,“我和他?是假玩,和你才?是真玩。”
蔺繁:“......”
蔺繁没憋住笑出了声,像是被戳中了笑穴似的?笑了好半天。
江侑安被笑的?难堪了起?来,有些不开心地撅起?了嘴,嘟囔道:“有什么好笑的?。”
蔺繁的?脸都快笑僵了才?缓过?来,有些费解地观察了江侑安半天,才?颇为困惑地揪了揪江侑安的?脸颊,道:“你怎么这么若汁啊,江醒醒。”
什么真玩假玩的?都出来了。
江侑安:“......”
江侑安更生气了,一把?甩开了蔺繁的?手,气呼呼地站了起?来,“你才?若汁,我再也不会来找你玩了。”
蔺繁指正道:“你上一句都还说以后会常来找我。”
江侑安被怼的?哑口无言,又干巴巴地改了口,“我收回这句话,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真的?假的??”蔺繁怀疑道。
江侑安又磕巴了一下,挣扎了好半天才?丧气地回答,“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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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繁这才?真切地感觉到了开心,快乐的?情绪仿佛齐齐从脑子里?越过?,一一钻进了心脏,把?原本干瘪的?空壳装的?满满当当的?。
夏天是燥热不安的?,所有的?负面情绪似乎都被无限放大了,但是问题总归不会太难解决,一切的?埋怨和对峙都只会固定并且存在于记忆里?,而孩子对争执的?记忆是最不堪一击的?。
蔺繁和江侑安又重?归于好,江侑安也一直秉持着公平原则,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分?的?明明白白的?,尽量不让任何一个人或者动物不高兴。
灿烂又快乐的?暑假对江侑安来说就像是冰柜里?冻的?很久的?汽水,打开的?时候会发出啵的?一声响,凉飕飕的?,从玻璃瓶上滑落的?水珠似乎也在时间的?胶卷上落下了一点,然?后成?为了一个永恒的?难以消逝的?印记。
暑假结束之后,江侑安升了二年级,而江其深也以全市第一的?成?绩步入初中,进入了学校里?的?重?点班。
江侑安本来就不太喜欢上学,在懒散了两个月之后,再次早起?简直要了他?的?命,在浑浑噩噩地被江其深拉上了车,迷迷糊糊地被江其深往嘴里?塞了几口面包后,江侑安才?终于醒了一点。
“人为什么要上学?”江侑安伤心地问出了声。
江其深有点好笑,也没想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哄骗江侑安,只是说了一个最无法?反驳的?原因,“因为是义务教育,你不去念书,爸妈就违法?了。”
江侑安:“.......”
好吧。
为了爸妈,他?还是可?以忍受的?。
江侑安噤了声,不再抱怨自己还要早起
铱驊
?去上学了。
按照老样子,江其深把?江侑安送到了校门?口,才?又返回去自己的?学校。
江侑安也习惯性地在门?口目送着江其深离开,直到看不到一点车影子后才?闷闷不乐地收回了视线,埋着脑袋径直往班上走。
座位还是老样子,江侑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刚坐上去就感触颇多,上一年的?苦痛经历似乎也席卷而来,一股悲凉和郁闷再次冲上了头脑。
江侑安把?下巴抵在了桌面上,垂着眼睛出了神,一副活着还是死了都无所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