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紫俏就要被追上,她叫喊着,拼命的向楼门冲去。
广告部的角门挂着厚厚的棉门帘,紫俏一头钻进去,一下子就钻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门帘有些破损,缠缠绕绕,将两个人牢牢的困在一起。
“紫鱼!”贾儒第一次见到紫俏的时候,在心底就如此叫她。
他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与她如此亲近,她柔然而生动,那茉莉花的清香,令他心神荡漾,如果能够就此一生一世,棉帘为屋,有她为伴,那么,他什么都不要,连复仇都可不要!
小七跑了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贾儒,像个即将投入战斗的小公鸡。
他敌视这个电视台的常客,但是,叶远鹏只命令他保证紫俏的安全,并没有赋予他驱赶情敌的职责,小七郁闷极了,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贾儒,快放开我!”紫俏将手抵在他的胸前,与他保持着一指的缝隙。
“我是想放开你,可需要慢慢的解开才行!”她的头发裹在门帘的破布之中,他帮她小心的缕顺。
他离她太近了,气息侵袭着她,为了缓解尴尬,她漫不经心的说:“小舅舅,你……怎么来啦?”
“告诉过你,不要叫我小舅舅!”贾儒目光阴翳起来,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哎呦,你慢点,疼!……你把我的头发都扯断了,你存心的是不是?”紫俏跟他发起脾气来。
“我如果是存心,目标就不可能是你的头发!这女人的头发怎么就这么麻烦?……唉,算了, I服了YOU,乖外甥女,能不能把你的三寸金莲轻轻抬起?你再跺几脚,小舅舅我就要成残疾银(人)啦!” 贾儒无奈的叹气,眼中阴翳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宠溺。
紫俏这才发现,自己的高跟皮靴正踩在贾儒的鞋尖上,她解气的说:“呵呵,我还怀疑,这地咂就变软了?还有弹性呢!”
她娇憨,她调皮,她害他痴迷。他是他的水,曾经,他只坐在岸边,无望的欣赏,但是,世事难料,他不小心掉下去,湿了身,也湿了心,再也洒脱不起。
他已经解开了她的头发,可她的头发却缠住了他的心,他眸光闪烁,波涛狂涌,他再次拥她入怀,带着些许的强悍和忧伤,他呓语道:“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讲,可你从不给我机会,你想让我憋死吗?紫俏,这个世界,不只有叶远鹏一个男人,他所能给你的,我全都会给你,他所做不到的,我都能做到!”
“贾儒,我有凤宝,不再需要其他人,你放手,别逼我!”紫俏挣脱不开,求救似的看向小七。
小七心领神会,即要上前帮忙的时候,雷克萨斯飞驰而来,两束强光“唰”的打在相拥着的两个人的身上,顿时,这里成为一个舞台,光影重叠,风生水起。
叶远鹏“砰”的打开车门,从雷克萨斯车内走出。
“我到后院提车时,听到这里有喊声,怎么了,紫俏,我先送你回家吧!”叶远鹏隐忍着,向紫俏走来。
“不!不要你送!”紫俏拒绝得直截了当。
本来,她正在贾儒的怀中挣扎,此时,她停了下来,任贾儒拥着她。
月光下,叶远鹏的脸色惨白,竟有些傲然与嘲讽。
他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随你所愿,只要你……高兴就好!”
他转身向雷克萨斯走去,打开车门的那一霎,他背对着她说道:“我和贝儿订婚的消息永远不会在燕阳公开,不会惹来任何闲言碎语,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不过,你要记住,即使不结婚,你也是我叶远鹏的人,永远都是,所以,请你自重,不要太过分!”
小七听见这话,就像听见了进攻的号角,他一下子冲到贾儒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脖领子。
“小七!你敢!”紫俏威胁着说。
“小七,别犯傻,放手吧!现在,你应该听谁的话,还分辨不明白吗?”叶远鹏上车,关门,脚踩油门,车如离弦的箭,冲出电视台。
“我又被你利用了一回!这样做,只能说明你非常在乎他!”叶远鹏离开后,贾儒沉着脸,放开了紫俏。
他对小七平静的说:“我有几句话想对紫俏讲,不会太久,你在楼下稍等一会儿。”
说罢,他拉起紫俏的手,向办公室走去。
紫俏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本书《千江有水千江月》,贾儒将书拿起,沉思片刻说道:“这本书曾经在台湾风靡一时,一段无望的爱情,引起了无数人的共鸣,也许,大信还会回来,但,他的离开已经注定了失去,他是自私的,也是可悲的,当他回来后,贞观应该已经找到了幸福。所以,我不会离开,虽然你拒绝了我。”
“贾儒,对不起,我,我,……”紫俏歉疚起来,她承认道:“刚才,我利用了你,因为不想再受到他的干扰。”
“那就利用一辈子好了!至少,贾儒还能成为你的依靠。”他负手走到了窗前,用很少有的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去修理紫鱼手表,我说过,有心就能有缘,那时,我就对你有心。记得吗?我还对你说过,我懂得欣赏月色的时候,就认得你的眼睛,那是一种动人心弦的美,就像月亮,每晚都出现,但却百看不厌。她总在变化中,述说如玉的圆润,如水的多情。初相见的时候,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叶远鹏,我总想探究你的秘密,总要和你交换故事听,你却总是刁钻狡猾的避开。今天,不用交换,我讲给你听!”
贾儒转过身面对紫俏,月的光华笼在他的身上,他的表情飘忽不定,像摇曳的轻纱,掠上紫俏的心头。
旧梦依稀,他晦涩的说道:“我是一名私生子,而且是屡次被人谋害的私生子,能够活到今天,多亏了我的义父,不过,还得感谢老天爷,如果邱碧荷不疯癫,我依旧会小命不保!……我的母亲很聪慧,但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因为,她跟错了人!曾经,她是叶铎的秘书,也是叶铎的情人,叶铎是家族利益至上的商人,也是个无情无义的禽兽!为了将生意做大,他纵容姑息邱碧荷,宁可牺牲我的母亲!……我有一个哥哥,还没有出世就死了,是邱碧荷做的手脚,所以,母亲偷偷去国外生下了我,辗转几年,把我送到了台湾,那时,我已经懂事,人家都说私生子聪明,我想,那是因为他在胎儿时,就已经体会到生存的艰辛,更何况,出世后还要面对的一切的是非恩怨!”
紫俏感到自己全身毛孔悚然,她颤抖着问道:“这么说,你姓叶,肖慧云是你的母亲!”
贾儒笃定的回答:“肖慧云的确是我的母亲,但,我永远不会姓叶!论血缘,我和叶远鹏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论立场,我们是仇敌,他的母亲害死了我的哥哥,害得我们母子不得团聚。”
《后来》彦归来 ˇ歧路携手ˇ
“唉呀!完了,全完了!……他妈的,倒霉的客户,非要插这个图像干嘛?”紫俏在制作间的操作台前拍案而起,顿足捶胸,欲哭无泪。因为她的操作失误,录像带出现断点,30分钟的节目全废!
这是一场灾难性的事故,损失惨重,是每一位编辑在工作中最怕遇见的状况,所以,他们做片时非常谨慎,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
今天,紫俏精神恍惚,一直走神,不出错才怪呢!
她蹦跶够了,脾气也发完了,懊恼而颓废的坐到了椅子上。
“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看成败,那就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一边歇着,我来做,就当练手啦!”方闻笛将紫俏的转椅推到一旁,笑嘻嘻的收拾起残局。
紫俏也不阻拦,靠在转椅上,闭目养神。
其实,她一直都不能平静下来,她一直在回想昨晚,她跟贾儒的对话
“贾儒,邱碧荷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不要把恨牵连到其他人的身上,叶远鹏是你的好朋友,他非常看重你,你不要与他为敌!”
“哼,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偏袒他,可惜,我已经与他为敌,而且,已经开始交锋!”
“交锋?……贾儒,梧桐二期的图纸是不是你故意设计成那样的?”
“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话来?紫俏,你知道你的这句话有多伤人吗?这个世上,谁都可以如此怀疑我,唯独你不可以!……为了那图,我关了自己一个月的禁闭,我对传统文化根本不在行,这一次设计,比哪一次都要辛苦,我是为了什么?说起来好笑,我是为了帮你的初恋情人,而去骗你的正牌老公!你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吗?又酸又苦!我没日没夜的坐在电脑前,握着冷硬的鼠标,你在干什么?你对我有没有一丝的惦记?……叶远鹏是搞建筑的行家,如果有问题,他早就看出来了,至于那些诗词的谣言,我无法辩解,你自己想一想,那些诗句里隐藏着对谁的思念?”
“对不起,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