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樵松支支吾吾,“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
沈图南追问道:“直接说是,还是不是?”
林樵松无奈,说道:“不是。但是沈先生,他跟这件事牵扯不清,同样是事实。”
沈图南指着魏若来气势十足问道:“他说的那些,是不是事实?”
林樵松只得应道:“是……”
沈图南拍着胸脯说道:“那魏若来不过就是一个卷入者,因为他哥哥的关系,身不由已罢了。林队长,即便他哥是共产党,血缘关系就能代表立场吗?况且他还主动检举了共产党!央行的人自有我央行的处理,林队长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沈图南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气势。
林樵松没有轻易放弃,说道:“沈先生,你是想让我罢手?”
沈图南说道:“我是他的担保人,你费尽心思要坐实他通共,是要指向我吗?”
林樵松咬咬牙说道:“沈顾问恕我直言,万一这小子真有问题……”
“我来担!”沈图南没有丝毫迟疑。
第48章 危机将至
在沈图南的庇护下,林樵松没能带走魏若来,就连金条都是不知所踪。不止林樵松,就连他手下的文彪都觉得不甘心。
“就这么撤了?哥,七宝街的眼线怎么办?”
林樵松没好气道:“还有什么理由盯着人家?撤了撤了!”
文彪叹了口气,说道:“李晟达竟然敢私吞金条,活该他去死!也不知道他把金条藏哪了?”
林樵松思索着说道:“只有他自已知道了。一枪毙命,手法老到,魏若来一个文弱书生,没这个本事,更像是共产党锄奸队的做法。”
文彪不无担心问道:“哥,折腾这么久,本想钓条大鱼,最后却人财两空,怎么跟康爷交代啊?”
林樵松闻言一咬牙拍了拍文彪的肩膀说道:“问罪不到你们头上,我扛着!”
纸条一到了共产党的手里,老徐他们马上就安排了对关押同志的引渡。被抓的八名共产党员全部被救出。这事自然也就传到了康爷那里。林樵松自然少不了一顿训斥,一顿鞭子。
另一边,林樵松走后,沈图南将魏若来带到了自已办公室。
沈图南盯着魏若来,魏若来则是躲躲闪闪,不敢看沈图南的目光。
沈图南说道:“我不是没察觉到你的异常,我甚至还主动问过你,你却一直瞒着我,只字未提,为什么?”
魏若来没敢回话,沈图南提高音量道:“抬起头来,说话!”
“我进央行本来就没有政治担保,我一直想说,但是我不敢,这种事一旦沾上,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甚至还可能连累到您。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把东西交给了李晟达……”
沈图南闻言,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真正清醒的话,就该在见到你哥的当晚,第一时间向警察局、向侦缉队,向我报告,坦白一切。”
涉及到魏若川的事,魏若来没了刚刚的胆怯,一咬牙说道:“那毕竟是我哥,又是他临死前最后的嘱托。先生,都说完了,您是让我走,还是把我交给侦缉队,我都认,绝不会有怨言。”
魏若来这番敢作敢为有担当的话虽然忤逆了沈图南的意思,但却令沈图南更加地欣赏他。只见沈图南考虑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来问道:“三民主义党义课应该是你在大学时的必修课程吧?背诵给我听!”
魏若来闻言磕磕绊绊背诵道:“一,阐扬中山先生全部遗教……及国民党政策纲领……及重要之发明发现。二,依理论事实,证明三民主义……为完成国民革命、促进世界大同……之唯一的革命原理。”
沈图南不满道:“磕磕巴巴的!还有最后一条,也是对个人最为重要的一条!”
魏若来低下头说道:“对不起,我记不清了。”
沈图南摇了摇头,“以你的记性,是根本就没在这方面下过功夫。”
魏若来闻言赶忙道:“我回去就补上。”
“光记在脑子里没有意义,要刻在心里,融化进血液里。最后一条。党义课主要内容之三,应依据三民主义,批评其他社会主义学说。确立唯一的三民主义的革命人生观。重复一遍!”
魏若来赶忙依照沈图南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在确认魏若来的重复无误之后,沈图南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来,今天换成任何一个人,我已经让他走了。但你不一样,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
魏若来闻言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沈图南,沈图南接着说道:“要是让我知道你跟共产党有任何牵扯,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魏若来赶忙表明决心道:“我只想能跟着先生做点事情,绝不会跟共产党有任何瓜葛。”
沈图南听到魏若来的话,语气缓和了下来,“记住你今天的话。收回关税保管权这一仗,迫在眉睫了,不许再分心!去吧,把从匀叫来。你们一会儿汇报一下票数。”
没过多久,黄从匀和魏若来便并排站在了沈图南面前。
“我们制定的收回关税保管权的提案,过几天就要投票了,目前我们争取到多少票了?”
魏若来回答道:“总共101票,确定支持我们的有41票,明确表示反对的有38票,还剩22票没有明确表态。”
沈图南听到汇报说道:“远远不够!明确支持我们的,很可能被虞世清他们搞小动作,临时反水!没有明确表态的,那就是反对,局势对我们很不利。”
黄从匀担心地说道:“最近每天都有人上门,不是那些大买办就是他们请来的说客,想方设法要影响我们的决策。先生……”
沈图南见黄从匀欲言又止,喝道:“说!”
“他们全都来者不善。这次咱们要动的,是这些大买办和外资银行的利益,他们很可能会对您不利!”
魏若来也说道:“之前他们就动过您的汽车,还差点绑架了小鱼儿!”
沈图南摆了摆手,说道:“不要紧张。我代表的是央行,是财政部,背后是宋先生和委员长,谁有这个胆子?好了,做好自已的事情。出去吧!”
二人出去后,沈图南的脸色瞬间变得严峻起来。作为主帅,他必须要稳定军心,所承受的压力不是现在的魏若来和黄从匀能够体会得到的。
沈图南的担心不无道理,张鸣泉和虞世清已经定好了,如果其他手段都不能撼动沈图南的决心,那就只有刺杀沈图南了。涉及到巨大的利益,即便沈图南身后站着宋先生,那虞世清还是会动手。
自身安危沈图南早已置之度外,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已的家人。正在沈图南思索的时候,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