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图南眼神里满是大战来临前的激动和兴奋！

“从此刻开始，已经安排的预约、会面、各项活动全部作废！你们俩随时待命，随叫随到，不接受任何请假！”

“是！”黄从匀率先回答。

而魏若来顾虑到李晟达，想起要为哥哥报仇的事，有些迟疑。沈图南见魏若来没有回答，狐疑地看着他，“有问题吗？”

魏若来整理好自已的心情，坚定地说道：“没问题！”

沈图南点了点头，将一份文件递给魏若来，“好！这是近年来各大银行、钱庄、商会的进出口数据，近期随我去百汇金融界的各位大佬，我随时会用到，你要一字不差告诉我！”

被指派了这么重要的工作，魏若来受宠若惊，喜形于色地回答道：“是！”

黄从匀见状不禁有些嫉妒，问道：“先生……那我呢？”

“你留下看家。”

黄从匀小心说道：“我是您的秘书，跟金融界那帮强被之前就打过交道，对他们的情况也更熟悉……”

沈图南摆了摆手，打断黄从匀的话说道：“从匀，让你留下看家，是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很快我们就会接到大量的拜帖、请柬、电话邀约，还有不少人会找上门来，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只有你能代替我，跟他们周旋。”

听到沈图南这样讲，黄从匀马上高兴起来，得意地看了一眼魏若来说道：“是！先生，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沈图南笑道：“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布置好工作之后，整个央行都忙碌了起来，各大银行和商会也都收到了电报。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虞世清和张鸣泉。

张鸣泉拿着电文，给虞世清念道：“中华民国中央银行电告，即日起，财政部与央行共同委任特别顾问沈图南为全权代表，主持关税保管权收回事宜，以民主投票决议是否通过！各方与会者须积极配合，不得延误！落款中华民国财政部。”

张鸣泉念完之后，气愤地将电文拍到桌上，“沈图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

虞先生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总归是来了。”

“什么狗屁改革，摆明了就是冲着我们这些外资银行来的，我看他是活腻了，找死！”张鸣泉咬牙切齿地说着。

“人家拉着宋先生的大旗，玩的是阳谋！说到底，这是要断我们的财路啊！当年袁世凯向汇丰、东方汇理、横滨正金借款，用的就是关税保管权作抵押，这时旱涝保收的巨额存款，更是控制国民政府的杀手锏，没有了这件利器，所有外商的利益都将受到损害！”

张鸣泉闻言道：“虞先生，我的通商没了，能到汇丰高就，全靠您的举荐。现在鸣泉负责向您名下的产业，还有其他钱庄借款，用的就是关税这笔钱，这要拿走了，您和我还有活路吗？只要您一句话，我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也要跟他沈图南拼个鱼死网破！”

虞世清闻言点了点头，冷冷说道：“我会关照各方，试探性先动动，同时也去摸摸他的底，最好能拿下他，如果他不识相，他不是说不成功便成仁吗？那就送他一副棺材！”

张鸣泉闻言，脸色一变，振奋说道：“明白了！”

第41章 暗流涌动

沈图南布置好一切后，自已带着魏若来开始了行动。

魏若来开着车，载着沈图南去江景岚的公馆。沈图南坐在后座和魏若来闲聊。

“本来还想送你去学，没想到你竟然会开车！”

魏若来笑了，说道：“大学时，有个教授有辆汽车，我经常蹭他的车回家，一来二去就成了他的司机。”

沈图南揶揄道：“学车的钱省了，还练了手。”

魏若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这样想的，现在虽然街上还看不到几辆汽车，但将来肯定满大街都是，社会肯定是越来越好的。”

沈图南点点头，“一个人有多大的作为，取决于个人能力，更取决于他能不能看清形势。关税改革这一仗，有信心吗？”

魏若来坚定道：“沈先生有信心，我就有！”

二人说话的工夫，江公馆就到了。

江景岚将二人请进屋内，请二人喝茶。江景岚桌上摆着一应俱全的功夫茶具，自已烫着茶具。

“阿南，关税改革触动的是西方列强在华利益，怕是不好下口啊！”江景岚不无担心地说着。

沈图南说道：“您在泡茶，我也在泡茶，泡的是关税改革这味茶！在泡好之前，没有人知道它的味道到底怎么样，我很愿意试一试。”

江景岚一边泡着茶一边说道：“茶道，讲究的是一个慢字。就像这头泡茶，里边有灰尘、杂质，是没有人愿意冒头去喝的。江叔还是劝你等一等，慢慢来。”

沈图南闻言，拦住江景岚要倒茶的手，拿过茶杯，将头泡茶一饮而尽。

“这头泡茶，总归是有人要尝尝的。”

魏若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喝茶的沈图南，江景岚却叫了叫他。

“看来你决心已定，年轻人，别站着，你也坐！”

魏若来看了看沈图南，有些局促地坐了下来。

“你是阿南的身边人，不劝劝他？”江景岚一边给魏若来倒茶，一边问道。

魏若来想了想，说道：“先生是对的，不需要劝。”

江景岚来了兴趣，问道：“哦？怎么就是对的？”

“我……我就说七宝街的事情吧。我的房东阿姨开了家小洗衣作坊，一天忙到晚，还抱怨赚不到钱。就是因为她从钱庄借了钱，利息高的吓人，而钱庄的钱大都是从汇丰这些外资银行拆借的，等于周姨借了一笔钱，相当于两边吃了利息。如果我们能把关税保管权收回来，央行就能以比较低的利息贷款给那些需要的人，老百姓的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江景岚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这事做成了，对我这样的实业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魏若来闻言回答道：“恕我直言，江老您名下的甬城银行一直都是支持纺织、面粉、造船等实业的，这些年我国的实业一直受到外资的打压，您放出去的贷款已经出现大面积坏账，一旦关税保管权收归央行，央行就有足够的关税结余来支持实业，这对您难道不是利好吗？请您一定要支持我们。”

魏若来说话时，沈图南一边喝茶一边用欣赏而又欣慰的眼光看着他。江景岚听完这番话也对魏若来产生了欣赏之意。

“阿南，有你当年几分锐气，后生可畏啊！”

沈图南闻言笑了笑，对魏若来说道：“江叔难得夸人，还不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