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那种很惊讶的表情,问我是不是和哥哥吵架了,我说但是不是因为吵架,然后她说,可是哥哥怎么会恨你呢,你们是亲人啊。”
“我告诉她因为我让你变得很辛苦,但她还是觉得是因为我们吵架了,她和我说从最亲的人嘴里说出来的难听的话,也是最伤人的,我不懂什么算是难听的话。她和我解释之后,我也还是不明白。”
“但我现在明白了,哥,因为你爱我,所以你变得很脆弱,就像我一样。”
“很多,很多,都是难听的话,都会对你造成伤害,包括我说你恨我。”
陈豫看着陈焰的脸,很轻地笑了,他想说他不脆弱,可他不得不承认在小焰这里,他是真的很脆弱。
小焰上小学的时候,早上从罐子里抓了两颗糖,没有给他一颗,他都伤心了好久。
他自诩不求回报,就算委屈了自己那么多只为了让小焰好,他也不需要小焰的回报,但其实他对小焰的索求是最多的。
他要求小焰要最爱他这个哥哥。从小焰把口袋里唯一一颗糖给了他的那天起,他就自私地要求小焰以后的每一次都要把口袋里唯一一颗糖给自己。
对小焰,他特别特别脆弱,特别特别不大方。
“哥不会和你换的,哥一直都爱你。”
一如窗外安静的夜色,陈豫再次将属于陈焰的痛苦吞噬了。
陈焰的病情得到了好转,但休息室抽屉里原来放的那两瓶安眠药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了。陈焰问他哥自己好了之后就要一个人睡了吗,陈豫说你想和哥一起睡就一起睡吧。其实因为这场病,陈豫似乎对他更纵容了,所以他这么问完全是有恃无恐,他知道他哥不会拒绝他。
松动的门锁并没有修,陈豫像他说的那样现在都不关房间门了,陈焰进进出出十分自然,这俨然成了他和他哥两个人的房间了。
八中的统考陈焰还是去参加了,陈豫早上开车送他去,每天的最后一场陈豫又会到校门口来接,车停在路口,人站在大门外的树底下,方便陈焰找到他。
其实不站在那也很方便,陈豫一身西装,样貌出挑,身高腿长,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的程度。
最后一天陈焰考得不怎么样,心里有些烦躁,走出校门的时候看见他哥站在树底下抽烟,西装外套脱了,领带也解了,塞在外套口袋里,衬衫最上面那两颗扣子是解开的。
前两天为了陈焰他还装了装样子,估计今天是装不下去了,其实他在公司办公室的时候也这样,陈焰那些天经常能看见他开完会回来就拽领带解扣子,被束缚得很难受的样子。
陈豫毕竟没读过书,以前又是什么都干过,打黑拳都干过,慢慢地就养出一些难以掩藏的流气,但并不让人感到不适,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
性感。
陈焰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反而认为西装很适合陈豫,剪裁良好的布料将陈豫浑身上下都服帖地包裹起来,严实而紧密,让其他人不得以窥见这丝只有陈焰知道的魅力。
陈焰皱着眉走过去,拿掉陈豫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了,他指指陈豫暴露在外的那片皮肤,说:“哥,穿好。”
陈豫愣了下:“啊,好。”
陈豫低下头系扣子,陈焰从他搭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领带,给陈豫带好。
陈豫抬了抬下巴,挑着眉惊奇地看他。
“啧,还会打领带,跟谁学的?”
“网上有教学。”
“你看这个?什么时候看的?”
“知道你不爱好好穿衣服的时候。”
“我哪里不好好穿衣服了?”
陈豫一副威严被挑战的样子,眉头微微皱着,陈焰看向他有些过分服帖的衬衫,也皱起眉,皱眉的弧度和他哥相差无几。
他指指外套:“这个也穿上。”
“啧。”
陈豫十分不爽地啧了声。
然后把外套穿上。
蟒蛇
统考陈焰排名第五,差点连一分钱都没拿到,看来这场病还是影响了他很多。他拿着那两千块的奖学金皱着眉,他哥觉得好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拍拍他的脸,说:“你哥有的是钱,还差你那点奖学金吗?”
陈焰抬眼平视着陈豫。陈焰其实被他哥保护得很好,没吃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苦,陈豫从来只让他好好读书,甚至没让他做过什么家务,他常年呆在家里看书做题,养得实在很白,他哥说他细皮嫩肉,也没半分假,明明陈豫手上没用几分力气,陈焰的脸上也泛出了一点红。
陈豫及时收手,最后用钱包抬了下陈焰的下巴,说:“别苦着个脸了,下个月去复查,医生说可以我就放你回学校,嗯?”
陈焰盯了他一会才应了声:“嗯。”
陈豫不知道,如果他这几下再用力点,陈焰可能会放弃忍耐,直接靠过去吻他。
可惜他收手了。
陈焰只好忍到晚上,忍到他哥睡着,然后压在他哥身上和他哥接吻。
这实在很疯狂,因为陈焰根本就不顾忌会不会吵醒他哥,他很嚣张地把手伸进他哥的衣服里,揉捏他哥放松时十分柔软的胸脯,他仍然记得白天时看见他哥饱满的胸肌将衬衫撑得紧绷着的弧度,那太露骨了,他哥包得越严实,就越露骨,绝不能让别人看见。
房间里开着台灯,暖黄色,因为陈焰骗他哥说要开灯才能睡着,其实是为了在此时,在这隐谧的时刻,让他不用在黑暗中错失这种好景色。
陈焰比他哥要白许多,陈豫其实不算黑,是很健康的蜜色,甚至这几年在公司还白了一些,只是陈焰比他要更白而已。
鸦青色的血管附在绷出的指骨上漂亮而色气,苍白的手掌下是要暗一个色调的,被揉得通红的胸口,饱满的,从指缝间溢出。
“哥,哥?”
陈焰在更为嚣张的吻中叫出能让他为所欲为的称呼,陈豫皱紧的眉果然舒展开,推拒的手臂也放下了。
陈焰将他的嘴唇亲得湿漉漉的,然后俯身一路从脖子吻到胸口,张嘴含住已经被他的手指玩到立起的那点,陈豫抖了一下,似乎是要醒了。
陈焰松开牙齿,舌头从那点擦过,留下一路的水痕,又吻回陈豫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