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

“仅此。”

太后眼珠子一转,而后面露笑意,“砚泓,你年岁也到了,从前每每与你提及此事,你都不上心,如今不如哀家作主,将静檀指给你如何?哀家倒是觉着,静檀不错,配你这性子也可,加之京中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到没什么,只怕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会大作文章,??你与她都不好,不如就此机会,平了这风声,如何?”

太后的话,正在孟砚泓的意料之中,不得不讲,甚至有些中他下怀之意。

他面上沉静,嘴上却道:“既是她救了太后,这亲事,也无不可。”

“这话说的,好像是哀家拿你出去送人情一般。”太后笑言,“这样哪里使得,你若不愿,哀家倒还有一个人选,我瞧着伍大人家的伍璋璃倒也不错,这小子平日里虽看着没个正形,家世相貌倒也不差,瞧着也是个会疼人的。”

闻言,倒是让孟砚泓有一丝慌乱,可他面上装的极好,只瞧着他轻笑一声,而后又道:“还是算了吧,伍璋璃此人,乱花丛中过,只怕是姚家三姑娘若是跟了她,要日日以泪洗面了。听太后之意,姚三姑娘应该也是个知分寸的,这样的人,若是入了孙儿的后宅,孙儿倒是乐意好生将她养着。”

句句不提乐意,却每个字都是乐意。

太后与身侧站着的云姑姑相视一笑,而后道:“既如此,这倒也是美事一桩,哀家这两日便同皇帝去说,将你们的亲事定下来。”

“亲事.....”被困于梦中的孟砚泓于脑海中喃喃,却如何都走不出这梦境。

“孟砚泓,我不要你了。”

“孟砚泓,是你将我丢下的。”

“咱们亲事已经退了,你往后便不要来找我了。”

“你既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应下这门亲?”

“我和向鹿鸣的事,不必你来过问。”

“他待我,比你好......”

“他待我,比你好......”

梦中,姚静檀的声线一句一句如针似的扎在他身上。

他记不起,他与姚静檀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不过才见了一面而已,竟能让他生出疯魔似的想法。

他和姚静檀,当真是只见过一面吗?

想到此,孟砚泓猛然自床榻上坐起。

身上只着寝衣,已是在自己的府邸。

张进宝大步入了门中,瞧见床榻上的人,忙道:“三皇子您可醒了。”

见到张进宝,孟砚泓一阵恍惚,竟有些不晓得今夕是何年之感。

瞧出他眼神中透着的懵懂,张进宝忙道:“三皇子,您已经睡了两日了,自那日宫宴上落水,您就一直昏睡着。”

“宫宴.....”现实与梦境搅在一处,孟砚泓也分不知是真是假,脑子里的身影越发清晰,“她还好吗?”

“她?”张进宝不知,“您说的是谁啊?”

孟砚泓眼尾染了红色,双唇一张一合,念出了那个他平日不敢念说的名字,“姚静檀。”

张进宝这才恍然,“您说是三姑娘啊,自那日入水救下小公主,人便病了,现在在府里养着呢。”

“我想去见她。”

“啊?”在张进宝印象中,自家主子与那位三姑娘是没什么交集的,怎的现在便要去见她,难不成是为了感谢她救下小公主?

可向来这三皇子与小公主也没什么特别的情感,亦称不上情感深厚,倒也不至于他亲自动身去道谢。

见张进宝不言,孟砚泓有些急,“我想去见她,我想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你别管,去准备马车,去姚府。”

他道。

第129章 番外5

番外五

姚家人万万没有想到,众多探病之人当会竟会有孟砚泓一个。

他来的突然,倒显得十分突兀。

姚知远亲自相迎,见着孟砚泓面上憔悴,一想到当日自水中救回女儿的是他,便心头升起了一股感激之情,“下官见过三皇子。”

孟砚泓自马车里出来,命张进宝将一些药材送到小厮手上,而后他下了马车,这才问:“姚大人不必多礼,今日前来......是为了感谢三姑娘救了小公主的性命。”

实则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小公主是旁的妃子所生,就连这个妃子她也不过见了几次,更何况这个小公主,说是他的妹妹,实则自打她降生才见了一次。

若当真为了感谢而来此,倒也真的有些奇怪。

可既已经来了,姚知远自是好生待客,“三皇子客气了,若那日无三皇子救命,怕小女也要出事了,理当我们去登门拜访三皇子才是。”

孟砚泓被迎入府中,他直问道:“不知三姑娘身子如何了?”

“身体无大碍,只是受了寒,需要多养上几日。”

“那便好,”孟砚泓一顿,直切入主题,“我可以问三姑娘几句话?”

这倒是让姚知远更加奇怪了,还未等作答,只听孟砚泓又追了一句,“小公主落水一事,颇有蹊跷,我想着三姑娘或是知道一些细节,想问一下。”

听到这里,姚知远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以孟砚泓的性子,除了查案子之外又怎会轻易踏足府上,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