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霜降疑惑的把手在他跟前晃一晃。

"没怎么。"崔校尉红了脸,哪里好意思说是自己看霜降看呆了呢?

"噢,对了,这些给你。"崔如松从带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红木的带锁的盒子。

"这是甚么?"霜降有些疑惑,打开一瞧,把她吓了一跳堆堆叠叠的银票,还有银锭,绞碎了的银粒还有八枚金锭子!

"你,你哪儿来这么多钱?"霜降之前一直以为崔如松囊中羞涩。毕竟大家都清楚的,文官能有灰色收入,武官的灰色收入却很少。盖因很少有人会去请武官办事。

崔如松的赏赐,每次听说好像都不见得很多,他还自己出钱修了这座大宅子。她以为崔如松最多也就还剩几百两银子顶了天了。

可哪知道他还有这许多银子!别说那些银子了,那八颗金锭,可是十两一枚的,八十两金子,按如今的金价,一两金子换一两二钱的银子,这里可就是九百多两银子,还别说那银票怎么也有好几十张。

崔如松又搬出两个同等个头的盒子,一边打开一边说:"都是我攒的钱啊,我们出了任务有赏赐,花不完的我都攒着呢。对了,还有这些,都是我把得到的赏赐里头好的首饰给你攒着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盒子一打开就是一阵的珠光宝气金的,银的,珍珠的,玉的,甚至还有几样是镶细宝石的。

霜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她都做好来崔家,生活质量下降一些儿的准备了,哪里知道,崔如松竟然如此的深藏不露!

"……我攒的有东西,我爹他们都晓得,但不晓得我有多少。如今你来了,这些都给你收着,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要是不够,我就再去出几个任务,就有了!"崔如松丝毫没察觉这些东西给妻子带来了怎样的心情,还在说着话。

"所以这些,都是你的?"霜降问道。

"不是,这些都是我们的。"崔如松纠正霜降的说法。

"你数过了吗?有多少银子?"霜降渐渐平复了心情。

"那当然数过了!银票十两的有十五张,二十两的十张,五十两的四张,一百两的原有八张,这些年我花了一些,现在还有五张,散碎银子有七八十两左右。大概有一千一百三十两的样子。金子原先皇上赐给我的是一百两,但是修建宅院用去了两锭,如今还剩八十两金子。"崔如松算的清清楚楚,开玩笑,这都是他要上交给霜降的,他们小家的资产,怎么能不清楚呢?

他既然交代的清清楚楚,霜降也耷拉着鞋子,把自己的妆奁盒子打开,给他看自己的私房钱。

"我平日里卖绣图攒了有七百两银子。三哥三嫂给了我二百两银子,五哥五嫂给了我二百两银子,爹娘也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这都是不算在嫁妆里的,是我自己的私房,算起来是有一千三百两,还有你当日下的一百二十八的聘金,我的一百二十八两银子的压箱钱。咱们两个的钱加起来差不多是三千六百四十六两银子。"

崔如松摇摇头:"那不行,那都是你的嫁妆。怎么能算咱们家的。"

霜降笑了:"可是你的钱都交代给我了。我的钱怎么就不能也交代给你?你放心好了,这些钱都是我管着的。"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都是她管着的钱,也就没甚么崔如松挣的和她带来的区别了。

崔如松一想,也是,反正挣的钱他也一分不少全交给霜降,爱怎么花都是霜降的事。

"我再跟你说一说我的俸禄。"崔如松道,"我如今是七品校尉,每个月月钱是二十两银子,二十斗米。但我们并不靠死月钱过日子的,上头若有剿匪,巡逻,抓逃犯等任务分派下来,就有别的赏钱,一般来说,我要是亲自参与了,要多一些,如果我只是分派给属下去做,那么任务完成了我也可能只有十两到二十两左右的赏银。"

霜降听明白了,意思就是月钱是底薪,他们要做的任务就是提成,完成的越好提成越高。但是崔如松手下的人完成了任务,崔如松这个上司也有一定程度的提成。

"我们武官每三年一考核,论功行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六月考核完毕,我就能升到从六品位置上去,月俸就是二十五两银子,二十斗米。”崔如松话题一转,"不过,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外面知道的我的赏赐数额,一般都不是我真实的赏赐数额。"

霜降明白他的意思,闷声发大财,自己的底细总不能全叫别人晓得了去。

"我和二弟三弟每个月的月钱交一半出来到公中,大家平日日常生活用度,我一会儿把公中的银钱和账本交给你。至于赏赐,那就是自己收着。当然,如果大额的用度,还是我们自己出钱的。毕竟那点儿月钱,够我们一家子用度就不错了。"他是七品官,交的多,每个月十两,但是二弟崔如柏和三弟崔如榆,一个千夫长,一个百夫长,交一半能交几两银子?赏赐银子不收缴,也就意味着若有大笔银钱支出,就自己管自己的。

霜降也很满意这种安排,要是大家都交,都从公中拿钱,难免会有多拿少给的事情发生,等孩子多起来,花钱的地方多,扯皮的也就多了。

倒不如这样来的好,她只管一大家子人吃喝,旁的自家管自家,谁也扯不着谁。

第107章

"明儿认亲,我二爷爷三爷爷那两房的人也会来,你只管认个脸儿就是了,自二爷爷三爷爷没了,我们家几乎同他们没甚么来往的。不过是如今见着我升的快,那头又才来我们这一房走动起来罢了。平日里我们也就同二叔一家子走动的多一些儿。"崔如松同霜降把这些东西都收拣起来,又都放回柜子里。

"我晓得了。"霜降看着走之前兰花上的一壶杏仁露问道,"喝一点子杏仁露罢?我估摸着你晚上应是没怎么吃好的。"

崔如松的确没吃好,忙着敬酒,招待客人,不过瞅着空儿能吃两筷子菜罢了。

他点点头,把倒扣着的小碗拿出两只,给自己和霜降都斟一碗。

这杏仁露清甜却又不腻,是从前冬雨在原主家的拿手菜,她自己不想再嫁,杏花兰花进来时那么大一点儿,又是自己逃出那个要卖她们到山里的家,冬雨就难免对两个小女娘有了一点怜悯之心,教了她两个好些东西。

杏花在厨艺上面的天赋不如兰花,兰花虽然性格有些软糯,但厨艺上头的天赋是真的很不错。

至少她做的这个杏仁露,不太爱吃甜食的崔如松都一气儿吃了三碗。

霜降晚上还是同崔如月她们一桌吃的,这会儿也并不饿。略吃了两口杏仁露,就放下碗去拆她的头发了顶着这满头珠翠,实在是脖子疼。

崔如松极其自然的把霜降碗里剩下的杏仁露吃完,就出了门,去打了温水来预备洗漱。

他回来时,霜降的头发已经拆完了,拿篦子顺好了,披散在肩头上。

"你洗完了?"霜降问道。

"嗯,我在厨房外头就洗漱了。"崔如松哪里非得要热水洗漱。有时候大冬天他都能用冷水冲澡。他一向过得粗糙得很。

霜降一面挖出一坨面膏子,放在双手中间揉搓出泡泡,在脸上涂抹洗脸,一面道:"咱们这儿要是有个浴桶就好了,泡澡也方便。"

崔如松点点头:"行,我明儿就去办。"

霜降拿巾子把脸擦干净:"要多少钱?我明儿好拿给你。"

崔如松摇头:"用不着,前儿办婚事我拿了三张一百两的,如今还剩下五十两没花呢。买个浴桶,五十两足够了。我花没了再管你要就是。"

霜降点头,打开柜子拿出她的粉色丝绸暗纹睡衣,去屏风后头换上。

窗外的云悄悄地遮住了明亮的月亮,屋里闪烁的油灯与红色帐幔里摇曳的人影倒好像一副朦胧的画卷。油灯时不时的发出哔啵的声音,为这朦胧模糊的画卷添上一缕暧昧。

云消雨散,霜降无力的伏在崔如松肩头上,崔如松低低的喘着,长臂搂着霜降,在她额上印下一个亲吻。

"要洗洗吗?"他低声问。

"明儿早上洗洗罢,如今太晚了,再去厨房提热水也太折腾了。"霜降太累了,说着话眼皮子都打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