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古人都说门当户对,献王又配不上她!联合她的庶妹坏了她的清白,硬要娶她不就是自找苦吃吗?

阮明姝憋得好难受,她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你那色鬼哥哥已经死了!万幸忍了下来,纵使心中万般不愿,阮明姝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和他寒暄,敷衍他几句,免得惹他疑心。

“不必,在京城里没人敢欺负我。”她说这话时忍不住抬起了下巴,眉目灵动骄傲,颇为得意。

沈嗣挑眉:“既是兄长的嘱托,我自是不能辜负了他。”

他轻轻笑了下,本就生得好看的男人笑起来更是动人,眉心的清冷融于春色,他淡淡地说:“魏广是我的心腹,随我多年,忠心耿耿,武功高强,便让他这些日子守着阮姑娘,也好以防万一。”

阮明姝的目光朝门外的黑衣男人看了过去,只一眼就够她头疼烦躁,谁要这个凶神恶煞的侍卫跟着她?看见都烦。

她揪着帕子,冷着脸也没什么攻击力,故作沉稳可声音听起来还是糯糯的,“不用。”

这个答案似乎在沈嗣的意料之中。

阮明姝蹙眉,身后骄纵的尾巴已经翘了起来,她抿了抿柔唇,拿出了大小姐的架势,哼哼唧唧地说:“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得听我的,知道吗?”

在现代,在同事的眼中沈嗣是个很好说话并且脾气温吞的斯文读书人,但这不代表他是真的脾气好,摘掉眼镜舊shígG獨伽,脱掉白大褂,关好办公室的门之后,他是一个冷血动物。

没有任何感情,不喜欢被任何人指手画脚。

他是个极度自我并且偏执的病态患者,但这并不妨碍他能用惊人可怕的自制力掩饰变态的一面。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在沈嗣面前,对他说出“你得听我的”这几个字。

少女面露娇色,任性骄蛮却也不让人觉得讨厌。

沈嗣静静看着她,“既然如此,就不强人所难了。”

阮明姝迎面对上他漆黑的目光,无所适从,后背发凉。

男人看似温吞柔和,偏偏眉眼浸润的锐气压得她难以喘息,身后似乎挫着沉沉的血腥杀性。

阮明姝想起来他在刑部做事,想必没少下牢狱做刑讯审问这等事,这双骨节修长的手肯定也没少染血,都说常年审问罪犯的刑官心狠手辣,心性变态,这话果真有几分道理。

她强装镇定,双腿其实越来越软,小手撑着桌面才没有跌回椅子里,“你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沈嗣淡淡扫过她脸上的神色,到底还是年纪小,眼底流出几分怯懦。娇弱的身子骨,轻轻地在颤。

阮明珠既讨厌他极淡的眼神,内心又生出几分惧意。

她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冷的双眸,淡的几乎没有情绪,幽深如寒潭,冷若严寒冬月里降下来的皑皑冰霜,疏离清贵,仿佛天生就高人一等。

沈嗣淡淡一笑:“近来京城不太平,出现了几位杀人越货的穷凶恶徒,阮姑娘要多多小心?”

阮明姝听见杀人越货这四个字,骤然捏紧拇指,脸色渐次白了白,明显心虚结结巴巴道:“抓…抓到了吗?”

沈嗣淡道:“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阮明珠心跳剧烈,“是吗?”

她这人不会遮掩情绪,一眼就见了底,她忍不住问:“被抓到会如何?”

沈嗣的声音很温和,如涓涓流水,绵长柔和,他笑吟吟看着少女眼底的恐惧,漫不经心地同她仔细说清楚:“此等丧心病狂的恶徒,自是先下了大牢,动刑过后再交由刑部定罪。”

“不过他们也吃不了多少天的苦头,这是杀头的死罪,手起刀落,咔嚓一声,脑袋落地,血肉翻覆,就没什么知觉了。”

阮明姝越听身体越冷,唇瓣绯白。

沈嗣瞥了眼少女苍白脆弱的神态,眉头轻挑,修长的拇指端起面前的茶盏,从容不迫抿了口冷茶,“行刑之前,被关在囚车里游街示众,而后拉到菜场口斩立决。”

阮明姝的脑子不受控制要去想象那个画面,穿着白色囚服手脚都戴着沉重的枷锁镣铐,素面朝天,被当众扔臭鸡蛋烂菜叶。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那些看她不顺眼的贵女们若是看见她落得如此下场,不知道会怎么得意呢。

一定会当面狠狠嘲笑她,说不定还会让她们身边的奴仆砸她的臭鸡蛋。

光明正大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恶毒。

阮明姝真的讨厌死眼前的男人了,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害得她如今寝食难安,她暗中告诫自己,她做的天衣无缝。

她这么聪明,又如此讨人喜欢。

一定不会有事。

阮明姝仓促站起来,“时辰不早,我先回府了。”

她走路又急又慌,自乱阵脚差点摔了一跤,身后的男人抬手在她的腰间扶了一把。

不过一瞬,落在少女腰间冰冷坚硬的拇指就收了回去。

沈嗣看了眼魏广,面无表情:“送阮姑娘回府。”

魏广道:“是。”

阮明姝不想再继续和他寒暄,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叫她觉得窒息的厢房,便任由魏广跟在她身后。

沈嗣看着未婚妻的背影消失过后,淡淡收回了目光,眼中恢复成一片漠然。他的指尖仿佛还存着少女那把软腰上的温度,软得不可思议。

阮明姝离开过后还觉得刚才那个男人,万分可怖。眉眼蕴着书卷墨香,看似斯文儒雅,可她就是感觉不对。

尤其是他口中随意说出来的那些话,阮明姝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了。

阮明姝不喜欢那个男人,自然也不喜欢他的侍卫。

她才出了酒楼,便迫不及待的轰人:“不用你跟着我。”

魏广面无表情:“主子让属下送阮姑娘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