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辞换了官袍出来,虞澜意把账本给郑山辞:“酒肆的账本我已经看了,这是家里的账本,感觉最近家里花钱的地方好多,我算不明白。”

“我来看看。”郑山辞开始算账本。

他很快就把家里的账理清,交给虞澜意:“送礼的场合多了,还有夏日买冰的时日多,所以这几个月开支大。”

虞澜意点点头,郑山辞帮着把账本算好了,他又少了一桩事,“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这几日都是阴沉沉的,该要下雨了。”

夏日的炎热过去,这样的阴天反而让人舒服,微风徐徐,天气微凉。

晚上用膳时,小平安埋头扒拉着饭碗,听见天边传来一阵闷雷。

“阿爹,打雷了。”小平安说。

这时又闪了一次电,照在正堂的桌子上。虞澜意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说,“快吃饭,等会雨下大了,躺在床上最好。”

小平安加快吃饭的速度,郑山辞吃完照例喝了一碗汤。

郑山辞吃完就站起来到门外去看。今早天气阴沉,没人在院子里晾被子。外边的风也渐渐变大了,刚开始把灰尘吹起来,现在落在地上的叶子也飞起来。

虞澜意从正堂出来,被风吹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拉着郑山辞,“先回屋吧,不然等会儿撑伞回屋还要把鞋子弄脏。”

小平安吃完饭也回到屋子里,他屋里有许多玩具一点都不无聊。

狂风乱吹,天上一下子就变黑了。郑山辞见这架势说道:“这雨是要把夏天没下的雨下个痛快。”

抬头一看天全是乌云,两个人回到屋子里,虞澜意去把窗户关上,这个时辰本不该点蜡烛,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侍从们点上蜡烛,摆上糕点跟茶水就退下去。

“郑山辞,这天气好暗淡,跟墨水一样。”虞澜意开着门在院子里张望。

这时传来一阵凉意,雨滴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虞澜意立马关上门。雨滴噼里啪啦的落在窗户上,声势巨大,仿佛要把窗户砸出一个洞一样。

虞澜意灵活的翻身上床,拍了拍床边:"郑山辞你快过来抱着我。"

郑山辞拿着书上床,把虞澜意的头挪到他的腿上,郑山辞用被子给虞澜意盖着自己拿着书看。虞澜意安心的窝在郑山辞怀里,一点都不无聊。他会去碰一碰郑山辞的里衣,扒开看一看,要么就捏一捏郑山辞的手臂。

耳边还有雨滴落在窗户上的声音,虞澜意拉着郑山辞的衣角闭上眼睛睡着了。

郑山辞还在翻开书页,身上没甚动静,他低头看见虞澜意乖乖的已经睡着了。郑山辞伸出手摸了摸虞澜意的脸,笑了笑。

他翻开书页的动静放轻了。

书页翻动的声音沙沙的,郑山辞抱着自己爱的人,在下雨天悠闲的躺在床上。蜡烛摇曳着烛光,外边狂风暴雨,里面温暖如初。

郑山辞伸手把被褥往上拉,把虞澜意盖得严严实实。

虞澜意迷迷糊糊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看见烛光还亮着,听见外边的雨声还有翻书的声音,他仰着头,被褥从身上往下滑。

“我没睡多久吧,你怎么还没睡?”虞澜意迷迷瞪瞪的看郑山辞。

郑山辞说:“你好像只睡了半个时辰。”

虞澜意:“啊,那也挺长的。你不许看书了,我们一块睡觉。”

郑山辞拿着书的手一顿,不动声色的问,“哪种睡觉?”

“你明天还要上值,想什么呢。”虞澜意恼羞成怒捶了郑山辞。

“我现在去吹蜡烛。”郑山辞的胸膛已经比别人的胸膛结实了。他放下书吹了蜡烛上床。今夜没有月亮,只有乌云和从屋檐落下来的雨声,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对方的呼吸声。

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黑暗中的身体抱在一起汲取温度。骨骼的每一处都了熟于心,掌心的纹路带着厚重和岁月的痕迹。

虞澜意牵着郑山辞的手,掌心相对。

他未曾这么细致的感受过另一个人掌心的纹路,郑山辞的纹路仿佛已经从掌心刻在他的身体里,刻在他心上。

郑山辞在黑暗中静静的,一动不动,仿佛只要说一句话,动一下就会把黑暗中的巨兽惊醒。虞澜意低头,他伸手摸索郑山辞在黑暗中的唇形。

他摸到的柔软的唇瓣,虞澜意的神色怔然一下,亲吻上去。郑山辞搂着他,低头跟他唇舌交缠,另一只手五指相扣。

只有他们亲吻的声音,他们的呼吸声像是流动的彩色。

临到最后,郑山辞的唇瓣退出来,他轻轻的安抚的啄了几下虞澜意的唇。

他们晨昏相伴,朝夕共处,生命早已交缠在一起,他们如同浮萍一样在人海茫茫中产生共鸣,交换爱意,掌心相对,一同沉溺。

风暴止息,雨水渐停。池塘的绿水涨满,石桥被冲刷得一尘不染,半空烟雨朦胧。

下了几场雨,把庄稼灌溉了,今年秋收是个大丰收。郑山辞到了秋收又忙起来,虞澜意去郊外玩,还有楚清源陪着。

“师娘,你的马术真厉害。”楚清源说道。

他家是书香门第对骑马这事不擅长,跟着虞澜意一块学了几手只能用来上马,做不到像虞澜意一样熟练奔跑。

“多骑一骑就好了。”虞澜意利落下马。

楚清源笑着点头。

聂言是郑大人的徒弟,楚清源自然也更亲近虞澜意。

“今日你没骑马是身子有碍么?”虞澜意关心小辈。

楚清源雅致的脸上一红,“我有身孕在身,已经两个月了。”

“你要保重身体。”

虞澜意又同楚清源说了一阵话才回家。

聂言跟楚清源过年过节都要来郑府看他们,虞澜意对他们的印象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