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澜狐疑地看着她，觉得喜悦的笑意好像不是这样。

陆鸾凤清咳一声，淡淡开口：“要做父亲了，你高不高兴？”

“……高兴。”扶澜慢半拍才感受到自己成了一个父亲这个事实，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来是欣喜还是震惊，就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一个父亲。”

陆鸾凤笑意微敛，摸了摸他的头：“现在可以想了。”

扶澜缓缓伸手环着她的腰：“以前我甚至都没想过自己能活多久，成亲生子，跟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是一个不可奢求的幻想。”

甚至可以说连幻想都不会有。

因为他们的脑子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认知。

然而就是这些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情，却在这短短三年之内一件件发生了，一点点充实了他原本孤寂灰暗的人生。

“暖暖。”扶澜低声开口，“这一切都美好得我感到不安，觉得上天给了我太多，如果有一天他把这些都夺走，我可能会不知道该如何去承受……”

“说什么傻话？”陆鸾凤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上天竟然把这些都给你了，只要你自己不主动丢弃，他就不会夺走。”

“可是……”

“没有可是，这些都是上天给你的补偿。”陆鸾凤温声说道，“身为炎国王子，即便没办法做到指点江山，你也该拥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生活，是有人故意破坏这一切，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人生。现在上澜把你应该拥有的全部还给你，再对以前亏欠你的做出一些补偿，所以这也算是苦尽甘来的结果，不必患得患失。”

扶澜被她一番话说得心里暖暖的，因为得到太多而不安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暖暖。”

“嗯。”

“我……”扶澜低头避开她的目光，耳根子悄悄染上一抹红晕，“我……”

“你想说什么？”

我会爱你一辈子。

扶澜心里这般想着，俊美的脸上却一片滚烫，红得跟着了火似的：“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鸾凤皱眉，不悦地看着他，“吞吞吐吐的，谁惯得你这个毛病？”

扶澜轻咬着唇，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憋出来似的：“我……我嗯你……一辈子……”

陆鸾凤仰头望着殿脊，实在受不了他脸皮子这么薄，直接替他说了：“你要爱我一辈子？”

扶澜一呆，随即像是缩头乌龟似的，慢吞吞点头：“嗯。”

“瞧你那出息。”陆鸾凤嗤笑，“此前甜言蜜语不是信口拈来吗？说起好听话来一套一套的，怎么就这么一句话憋了半天憋不出来？”

扶澜低头反省：“我的错。”

“说不出来就多说几遍，说到顺嘴了为止。”陆鸾凤平静说道，“再说一遍。”

扶澜一懵：“说什么？”

“刚才憋了半天憋不出来的那句话。”

扶澜俊脸又是一红，小声说道：“爱你一辈子。”

“再说一遍。”

“我爱暖暖一辈子。”扶澜亲了亲她的脸，又亲了亲她的唇，情话说顺了，自然而然脱口而出，“唯暖暖之命是从，一辈子不离不弃。”

陆鸾凤嘴角扬起：“这不是说得很顺吗？”

扶澜赧然，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师父和师娘已经抵达帝都，在别院里住了一段时间，我们要不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父王可能会打到你的腿。”陆鸾凤语气淡定，说着就加了一句，“两条腿都打断。”

扶澜：“……”

第525章 做好护她一世的准备

不管会不会打断他的腿，这个消息都不可能瞒得住，毕竟太医已经诊过脉了，长明宫的宫人们也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就算陆鸾凤和扶澜不说，容毓很快也会知道。

所以次日一早，女皇陛下再一次宣布免朝三日，命令所有奏折送到长明宫来，若有紧急事务需面禀决议，则请示皇侧夫处理。

这一次免朝虽没有给出明确的理由，但大臣们都能理解，毕竟宫里的消息一直以来就传得飞快，只要不是被刻意隐瞒的秘密，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大臣们的耳目。

女皇陛下昨晚召太医诊脉之后确诊有喜的消息，大臣们已有所耳闻，早上进宫的路上，一阵交头接耳之后，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所以免朝并不意外。

大臣们没有异议地领旨，对于昨天采选一次生出的不满也生生压了回去。

原本他们是打算在早朝上劝诫女皇陛下，顺便对采选一事提出一些意见的。

他们想顺便问问女皇陛下，采选皇夫的标准是什么，昨天那些人又为什么被淘汰？

然而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有了喜讯，大臣们始料未及，想到后宫暂时只有一位皇侧夫，女皇陛下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肯定不必多问。

可这个时候有孕，对于一些有想法的大臣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采选一事又将告一段落至少一年之内可能都不会再考虑这个问题。

大臣们心里想法各异，陆鸾凤却没空理会他们的想法，用完早膳之后就命陆玄弈点了禁军，坐着轿子出宫去了。

没有明黄仪仗，也没有华盖羽扇，就只是坐着寻常的软轿，百名禁卫护送，一路抵达容毓和南曦暂住的别院。

容毓和南曦已经得知了消息，正想着以什么名义进宫去看她，没料到陆鸾凤和扶澜就到了别院。

太上皇听闻女儿驾到喜出望外，饭都还没吃完，就连忙携娴太妃疾步迎了出来：“鸾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