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乃是九天玄女下凡,岂是凡夫俗子能肖想的?”温湛叹了口气,“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为什么就这么多?”

温尚书不由也转头盯了他一眼。

“齐陵是长公主殿下的侍君,这齐云又想求娶长公主殿下。”陆陵川不疾不徐地开口,“难不成齐家想兄弟共侍一妻?”

此言一出,镇北王脸色顿时一沉。

皇帝听着几人正大光明的“小声”讨论,简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虽然朝堂上贪官巨多,大臣们私底下结党营私不说,皇子们也都盯着他的皇位,但至少明面上还没有谁敢在一国之君面前放肆。

鸾凤后院这几个却在御乾宫里,当着皇帝和几位重臣的面,公然调侃嘲讽王侯嫡子?

简直……简直是胆大包天,目无尊卑。

皇帝觉得心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态才好,于情理上讲,别说鸾凤现在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单就她后院里这几个优秀出众的男儿,他也是挺有好感的,自然不想惩罚他们。

可镇北王嫡子挨打了也是事实,他若不表态,好像也说不过去。

“皇上,臣认为此事其实好办。”沈御史开口,“一码归一码。长公主殿下后院的侍君犯了错,理应让长公主殿下处置,不过为了以示公正,长公主可以当着镇北王的面惩罚她的侍君,惩罚的程度让齐公子满意即可。至于齐公子,他冒犯的人乃是长公主,理该由长公主发落,发落的程度由长公主满意即可,皇上以为如何?”

第235章 强人所难

镇北王一怒,简直胡说八道。

凭什么把他的儿子跟一个侍君相提并论?

就算齐云当真有过一点冒犯举止,那也是无伤大雅,那个低贱的侍君却拿茶盏把齐云的头砸伤了,简直该死。

“沈爱卿这个主意不错。”皇帝点了点头,“鸾凤,你觉得呢?”

陆鸾凤缓缓点头:“儿臣没意见,可以照着沈大人的办法执行。”

“父皇。”陆天胤皱眉,“一个侍君怎么能跟王侯嫡子并罚?儿臣觉得”

“不需要你觉得。”皇帝摆了摆手,压根没打算听他的想法,“镇北王以为如何?”

陆天胤神色僵硬,眼底划过一抹郁色。

镇北王正要说话,齐云已经开口:“臣愿意为冒犯长公主殿下的行为受到责罚,但是责罚之后,请皇上将长公主赐婚于臣。”

皇帝脸色一沉。

“齐云。”陆鸾凤转头看他,目光冷硬疏离,“你想娶本宫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做到本宫提出的三个要求即可。”

齐云一听有戏,忙道:“请长公主殿下直言,只要能娶到殿下,臣万死不辞。”

陆鸾凤淡道:“世人皆知本宫暴戾,喜欢挥鞭子打人,你要是能在长公主府待上半个月,每天让本宫抽上一百鞭子,第一个要求就算达到了。”

一百鞭子?

镇北王表情骤变。

“第二个要求,本宫府里有五位侍君,容貌上本宫不做要求,因为他们随意一个人已经足够碾压你,本宫让你跟他们比容貌便是强人所难。”陆鸾凤语气平静,“只要你能在武功上胜过齐陵,学识上胜过温湛,琴棋书画胜过红羽,以及算术上胜过沈重锦,第二个要求便算达到了本宫的标准。”

这番话落音,御乾宫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几位大臣诡异地沉默着。

皇帝陛下没说话,心情忽然变好了许多,甚至还有闲心端起茶盏品上一口。

镇北王皱眉,冷怒道:“长公主殿下这还不是强人所难?每天一百鞭子,持续半个月,齐云焉有命在?”

能不能在武功上胜过齐陵,学识上胜过温湛,这些都是其次,仅第一个要求就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一百鞭子?她真是说得出口。

“既然做不到,就别在这里大言不惭。”陆鸾凤眉目冷煞,一双漆黑瞳眸里泛着寒冽无情地光泽,“区区一个纨绔子弟也敢肖想本宫?谁给你们的勇气?”

“长公主殿下。”镇北王沉下语气,“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身为帝女,姻缘自该由皇上做主,皇上尚未说话,长公主就这么强硬合适吗?”

陆鸾凤冷道:“君尊臣卑,镇北王就算被封为王侯,也是皇族之臣,在父皇和诸位大臣面前如此强硬地质问本宫,合适吗?”

镇北王一噎,瞬间一句话说不出来。

“行了。”皇帝皱眉,宣布事情到此为止,“都不必再争执,今日这件事既然是因为争风吃醋引起,朕想着就不必较真了,各退一步。鸾凤回去好好管理内宅,别再让这几个侍君太过招摇放肆,至于齐云,受了伤就好好包扎一下,别疏忽大意留下疤痕。”

反正镇北王也不可能答应让自己的儿子任由鸾凤处置,既然如此,只能各退一步。

齐云心有不甘:“那长公主殿下”

“姻缘之事朕还需要考虑考虑。”皇帝打断了他的话,“都跪安吧。”

镇北王敛下眸子,掩去眼底怒色。

三皇子说的果然没错,皇帝宠陆鸾凤已经宠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朝堂让陆鸾凤搅得乌七八糟不说,风气也被彻底带坏一个皇族公主正大光明养男宠,简直丢进了皇族脸面!

这样的皇帝根本没有资格再坐在皇位上。

“皇上。”镇北王沉声开口,“齐陵是臣的儿子,臣多日未见他,有一些话想跟他说说,还望皇上允臣父子单独相处半日。”

皇帝正要答应下来,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鸾凤:“鸾凤,你看如何?”

“只怕不行。”陆鸾凤平静地说道,“儿臣前几日因中毒在府里养伤,军营里都是齐陵在帮儿臣监督操练,军营大事容不得耽误。”

齐云表情微变,骤然脱口而出:“一个卑贱的庶子,长公主府的侍君,居然也能随意出入军营?”

话音落下,空气倏地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