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玄弈道，“但这个问题无人知道。”

陆鸾凤目光落在口供上，淡淡一哂：“宣王妃一向有贤德之名，却连一个庶子都容不下？”

虽说这件事更大的责任在宣王，但正是因为宣王妃一碗堕胎药，导致阿香怀恨在心，被人利用，才造成了今日这个局面。

陆鸾凤倒是无所谓，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宣王府自家事情跟她无关，但这份口供呈到御前，宣王妃的贤德之名只怕要受些影响。

“继续查。”陆鸾凤合上卷宗，声音淡淡，“陆玄弈，本宫不妨告诉你，下毒的主使者就在那些贵女之中，但是如何去查，怎样找到证据，是你跟潘大人的事情。”

陆玄弈微默。

贵女？

“本宫在宣王府中毒，宣王夫妇也脱不了干系。”陆鸾凤转头，看向站在外殿的陆玄弈，“他们二人也有责任洗脱嫌疑，你明白本宫的意思？”

“是。”陆玄弈低头应道，“臣告退。”

陆鸾凤没说话，任由他离去。

陆陵川端着汤药走进来，跟陆玄弈擦肩而过，沉默地走进内殿。

扶澜接过汤药，开始服侍陆鸾凤喝药。

“这位陆世子是个识时务的。”陆陵川看了眼窗外，“西齐皇族居然还有这样一位年轻人在，倒是难得。”

陆鸾凤喝了口药，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淡道：“十八岁就有十八岁的样子，别太过老成，当心找不到媳妇儿。”

陆陵川笑了笑：“殿下觉得这位世子和大理寺联手查案，还需多久能把真相查明？”

“凤婉月指使宣王府侍女阿香下毒，定然不是亲自去接头。”陆鸾凤道，“她是凤家嫡女，身份太惹眼，只要有一个人看到就百口莫辩。”

陆陵川点头：“殿下说得对，所以她应该是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去找阿香，且这个还能说服阿香……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把他找出来，真相就能大白。”

至于如何去查，这是宣王府和潘大人的职责范围。为了洗脱嫌疑，宣王大概不介意把王府翻过来去找这个人。

陆鸾凤没再说什么，看了眼扶澜手里端着的药碗，淡道：“这药不苦。”

陆陵川微愣，随即笑道：“虽说良药苦口，但是给殿下熬的药，属下会尽量选择一些不太苦的草药。”

陆鸾凤嗯了一声，看向扶澜：“你之前喝的药苦不苦？”

扶澜摇头：“还好。”

对于一个影卫来说，汤药的苦不算什么。

陆陵川摸了摸鼻子，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目光落在扶澜脸上，暗道这影卫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能让自家公主殿下对他如此另眼相看？

天下影卫除了天赋不同之外，不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影卫大多是孤儿，自小接受严苛训练，经历一重又一重生死险境，天赋好意志强悍之人最终脱颖而出。

扶澜天赋好不假，可天赋好的也不止他一个，容貌出色虽说也是事实，但容貌出色的同样不止他一个。

陆陵川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觉得包括自己在内，后院五个人长得都不差吧，怎么没见殿下对他们如此特别？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陆鸾凤瞥他一眼，“你生意都忙完了？”

“还没。”陆陵川顿时回神，躬身告退，“殿下好好休息，属下先告退。”

唉，殿下红鸾星动，他不服也没办法。

“扶澜，宣王府的事情你不必理会。”陆鸾凤开口，“本宫心里自有计较。”

扶澜微默，随即缓缓点头：“是。”

主子的意思是不必半夜前去杀人，反正凤家已蹦跶不了多久。

“本宫给了陆玄弈提醒，他只要往凤家一查就能查到线索。”陆鸾凤声音淡漠幽深，“最多明日一早就能真相大白，本宫想看看凤相会是什么反应，陆天胤和镇北王又会是什么反应。”

扶澜把碗搁在一旁，抬头看着陆鸾凤：“查出凤婉月，主子可要去抄家？属下把证据和人手都提前准备好。”

陆鸾凤沉默片刻，语气平静：“本宫刚中了毒，元气大伤，需要静养，抄家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扶澜闻言知意，“那……”

“证据全部整理好，稍后送给宣王。”陆鸾凤道，“就当是本宫送给他的人情。”

“是。”

第221章 真相已出

案子查得比陆鸾凤预料的还顺利，压根就没等到次日一早。

当天晚上天黑之际，被邀入府的贵女们还没能各回各家，荣王府因为陆玄弈提前说明了情况，荣王倒是没多少担心，可其他府邸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凤府，秦国舅府，康郡王府，余太傅府，以及其他几位贵女家里都忍不住派人去宣王府打探情况，结果得到的都是统一回复：

在下毒谋害长公主的真凶没有查明之前，几位贵女还不能回去。

按理说，没有证据证明这些贵女是下毒的主使，就算是宣王也无权扣押世家贵女，今日能被邀请来的嫡女哪个不是家族显赫？家中祖父或者父亲皆是朝中重臣，宣王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而皇帝下了命令，连宣王夫妇都做不得主，没有查明真相之前，宣王府外禁卫把守得森严，任何人不得随意离开，不管是秦家还是凤家，亦或者是余家，都不能公然违抗圣旨。

所以他们只能派人去打探情况，却不敢对此提出抗议。

夏天天气热，晚上的湖畔蚊子又多，这些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嫡女们可是遭了罪，一个个虽是穿着长及脚踝的裙子，却依然免不了被蚊子吸血的命运。

于是一个个抱怨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