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后盛书意也是像个哑巴,不说一句话。

薛泽全程为她夹菜,只为让她多吃些。

压抑的氛围下,多喝了几杯酒的江雨实在受不了盛书意这样对薛泽,怎么跟他们甩脸色都无所谓,但是这么对薛泽不行!

“小书意,雨哥对不起你,雨哥先自罚三杯。”江雨站起来,接连喝下三个满杯,见她还是冷着一张脸,气的快拍桌子。

被薛泽一个眼神给镇住,江雨收回了扬起的手。

江雨的性子也不是那种会憋屈的人,又喝几杯酒后,红着眼说:“非得跟我们这帮人一起被盯上!走哪儿都有镜头拍,你小书意才觉得我们是把你当自己人了对吧!”

“我们现在过的都是刀尖上的日子,稍微被别人抓住点话柄,都会被放大百倍的放在网络上,这三年连他妈的这仨字我都不敢说了!混成这副德行,哪里还有脸去江城见你!”

陈燃冉拽住他胳膊,让他先坐下。

“别拽我!让我把话说完!”江雨拍着自己的脸,“薛泽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的!是生是死,我这三年都他妈的不知道!你说我哪有脸去见你!哪有脸!”

“够了江雨!”薛泽呵斥住他,不让他再说下去。

坐下后的江雨仰起头。

盛书意留意到,像他这样的硬汉,竟也湿了眼眶。

第88章 第二卷 8 吻

第二天,薛泽带盛书意去了协和医院,看的中医,医生诊断出导致她消瘦的最大原因是气郁引起的食欲不振,先给她开了一周的中药,叮嘱她一日两次,一定得按时喝。

从没喝过中药,苦的盛书意皱眉,喝完,薛泽会喂她吃颗冰糖缓解嘴里的苦味。

“有没有想去的地儿?”薛泽问:“要不要去香山那边逛逛?”

她摇摇头,“我想睡会儿。”

都没有抬眼看他,转身朝卧室走。

后来连着几天,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都是这样,一起吃饭,吃完饭喝中药,也没有任何交流,语言和身体上的都没有;薛泽都是只搂着她睡,偶尔会吻吻她,再没任何越轨的行为。

打破这种平静的是某天跟江雨这个总经理签完合同,盛书意接到父亲盛良海的电话,让他去那个军区大院看看姑祖母时翠琴。

时翠琴病的很严重,脑子里长了个瘤,还是恶性的,已经晚期,医生不建议做手术。

前来看望时翠琴的人很多,几乎隔半个小时就会来波人。

盛书意在厨房帮忙切水果,泡茶,洗杯子,端出来招待客人,忙的几乎没停下过。

又来了波人,王民安亲自出去迎的,老人穿着中山装,身边跟着一个黑长直发的女人,笑起来很温柔,长相也是长辈们眼中都很喜欢的那种:书香门第,知书达理。

女人叫韩希,喊穿中山装的老人爷爷,称呼王民安:安叔。

过会儿又有个中年男人来了,韩希称呼对方:薛叔。

盛书意在厨房切水果,听到韩希问了句:“薛泽那会所又营业了?”

不知道对方答了什么,韩希埋怨了句:“薛叔您也不拦着点。”

只听到这些,盛书意便猜到了来的中年男人是谁:薛泽的父亲薛彬。

薛泽长的像他妈,跟他爸一点也不像,他爸个头不高,冷着脸,坐那儿给人一种威严感;盛书意没出去,让保姆把水果端出去的。

老式的厨房,她刚好站在冰箱后面,外面的人也不会发现她。

外面王民安接了话:“回头结婚后,让希希拦着薛泽点,江雨之前性子不也野得很,婚后那不只听燃冉的。”

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盛书意选择性的忽视。等外面的人都走后,收拾完餐厅跟客厅,她才来到外面透气。

梧桐大道更茂密了,北京比江城的气温低,树叶黄的也快,风一吹,梧桐树叶像下雪一样落下来;孩子们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年龄大的坐在长椅上,欣慰的看着玩闹的孩子。

找了个远离人群的地儿,靠着梧桐树坐下,点上根烟,盛书意刚吸了几口,薛泽开着车过来了。

还是那辆黑色奥迪A8,车牌号全是数字1。

不知为何,再次看到这个车牌号,盛书意只觉得讽刺;她吐口烟圈,看到薛泽把车停对面,从车上下来,身上的白色衬衣松垮的被风吹起,袖口的“一”格外显眼,隔着马路都能看到。

薛泽没过来,坐在对面的长椅上,还跟多年前一样打电话给她,“晚上住这儿还是回我那儿?”

“今晚我得陪姑祖母,不去你那儿了。”看到一对老人手牵手的散步朝这边走,盛书意眼眶莫名发热,收回视线,她笑着说:“薛泽,韩希长的真漂亮。”

听江雨说她来了王家探亲,知道她得发现这事儿,薛泽还是那句:“小书意,我家是我家,我是我。”

不像20出头那会儿那样会被感动,盛书意觉得自己早已被现实打击的只剩无奈。

在她低头抹眼泪的时候,薛泽把车开过来停下,刚好遮挡住她坐的长椅,下车,弯身低头,吻住了她。

这还是薛泽第一次在大院里吻她。

咸涩的眼泪弥漫在两人唇间,盛书意泪眼朦胧的将他推开,因为多吻一秒,她都会再次沦陷。

回到王家,看到时翠琴颤颤巍巍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盛书意连忙跑过去扶住。

上完洗手间,时翠琴提出要到院子里坐会儿。

盛书意从屋里拿了条毛毯为她披上。

“太瘦了小书意,得多吃点。”时翠琴拉起她的手,意味深长的对她说:“别总操心你家里的那些事,还有你爸跟你姥爷他们呢,轮不到你一个姑娘家的挑大梁。”

“没挑大梁。”姑祖母的手实在太凉,才10月的天,凉的像冰块,盛书意双手握住,帮她暖起来。

“你这孩子啊,就是太懂事了。”时翠琴看透不说透的说:“你也该为你自己打算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