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一弹,射了出去。

抱元道长从人皮中掉了下来。此时祠堂中的灯火已经被重新点燃,照亮出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

“大家不用怕,这厉鬼已经被我制服!”

“道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啊!”

“您是有真本事的!”

老道举起烧焦的桃木剑,踱步到人皮面前,看着人皮上面钉的香有点犯嘀咕。这香竟深深没入了梁柱,力道十分悍然可怖,人皮被它钉得挣脱不能,不住挣扎。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压抑得它动弹不得的,应该是从这支香上传来的诡异气息,蕴含某种规则之力。

身后的人即将走上来,老道怕他们发现异样,赶紧点一把火把人皮烧干净了。

处理完人皮后,村长留下几个人收拾祠堂中惨不忍睹的现场。血淋淋如凶杀,但他们以前应该是经历过类似事件,适应能力很强。

牧红英走到了祁棠面前,她的眼睛依旧是红肿的,但已经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你们既然是雪儿的同学,今晚就留宿在我们家吧。”

“不用麻烦。”祁棠摆摆手说道,“我们开了车的,可以离开。”

“不行。”牧红英一脸严肃,“入夜之后,村子里会变得非常危险,不宜走动。你们是雪儿的同学,我不能看着你们出事。而且……她的朋友不多,我希望你们可以留下来,至少等参加完葬礼之后。”

虽然知道牧雪已经出事了,但听到葬礼两个字,祁棠发现自己有点呼吸不上来,心情十分难受。

“厉鬼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不明白,为何人皮被烧毁之后,村民们依旧不认为村子安全了。

“不,那只是它的鬼奴。”牧红英摇摇头。

祁棠跟在她身后,同时情不自禁看了一眼沈妄。

多亏他的缘故,她对鬼奴并不陌生。每天载她上下学的司机同事,也是鬼奴,那是沈妄的鬼奴。

离开祠堂时,她看见村长毕恭毕敬地恭维着抱元道长和他的小徒弟,朝着村中最好的招待所去了。

“看来这位道长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是真的有能力的。”祁棠不由感慨了一句。她在混乱的黑暗中看不清楚,以为真是道长降服了那只鬼奴。

“嗯。”沈妄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牧红英的丈夫去世得早,她一个人住两层的独栋,女儿离开之后,家中就更显得空荡荡。

她为他们准备好整洁的棉被,并叮嘱牧家村地处群山环抱的深山之中,夜里寒凉,要小心生病。

她托着疲倦的身躯和丧女之痛前去一楼休息之前,不忘格外严肃地警告两人,如果夜晚响起了敲门声,千万不要理会。

即便她不开口,其实祁棠也会找办法留下来,因为整个牧家村都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即便知道牧雪已经回不来了,她也想知道其中的具体原因。那只敲门的怪谈是怎么形成的,为何村中人又会对它讳莫如深?

洗漱完毕后她回到房间,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牧雪的妈妈只给她和沈妄安排了一间房。

已经默认他们是情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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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敲门4

牧家村的水电都是限量的,照亮房间的是一盏放在桌面上的煤油灯。自然也没有电给他奢侈地充游戏机,沈妄躺在床上,好像已经睡了,但祁棠凑过去的瞬间,他睁开了眼。

月光下,那双眸子如此明亮。

祁棠膝盖压在床上,双腿分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沈妄神色微微一动,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她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指腹按在他的唇角上,往上提起,勾出个笑模样来。沈妄一动不动,任由她弄,她又揉开他的唇,看他尖尖的犬牙。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摆弄的沈妄就像一只看似凶狠实则忠诚的烈性犬,非常可爱,她不由微微一笑。

“你想做吗?”他问。

同时腰腹用力,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你小声一点……”

祁棠有点担心楼下的牧阿姨会听到动静,在别人家里干这种事,总归还是心虚。沈妄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掌探入被子下面,娴熟地挑逗起她的敏感点。

细细的喘息从女人红润的唇中溢出,她用手臂撑了撑身子,方便他卡入双腿之间。性器没入已经足够潮湿的花穴,饱胀感令她闷哼出声,沈妄有意收着律动的频率,只拔出短短一截,又塞回去,虽然缓慢,但节奏固定,使这场交合更像是一场调情。

被子盖着两人,不时有女人的惊呼,还有男人的轻笑声。

祁棠脸蛋闷得红扑扑的,不由从被子里冒出个脑袋,窗户忘记关了,留了一条缝隙,冷风从外面贯进来,吹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像只油炸冰淇淋一样冷热交加。

沈妄脱了衣衫,宽阔的背脊赤裸着,背肌曲线如呼吸的猎豹优美起伏。女人的纤纤素手攀附其上,留下不自知的抓挠和红痕。

“你今天……为什么不救他们?”

她在喘息中断断续续地说。

她是在说祠堂中发生的事。

沈妄一手撑在她耳边,一手撩开了她被热汗黏在脸颊旁边的发丝,微喘着问:“你希望我救他们吗?”

“我会做任何事,只要那是你所希望的。”他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沉静而幽微。身下重重凿了一记,顶进子宫深处。

祁棠双手手腕被他握住,放在唇边亲了亲。她的声音带着欲念深重的痴迷,被肏得有点神思不属,迷迷糊糊地问:“真的吗?你会愿意做任何我希望你做的事吗?”

沈妄不介意聆听她诚实的愿望,他知道祁棠心软又善良,见不得无辜的人受伤,虽然他是只冷漠的厉鬼,可为了她的愿望,他可以放下成见去拯救那些在他眼中如蝼蚁一般的人类。但祁棠想了想,微笑着说:“我希望你能不被任何事物所束缚,永远自由自在地生活,这就是我的愿望。”

他心尖一震,愣愣地看着她。女孩的脸蛋像醉酒一般坨红,但他知道她是清醒着说出这句话。

祁棠曾经给他解下项圈,对他说他自由了。那是他沉沦于她的起点。他不觉得自己自由了,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类的女人,从此以后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求得她的爱。

可祁棠给他的自由里,甚至包含他不爱她的自由。

若说炽天是只危险程度极大的烈性犬,而他被驯服的唯一原因,正是他的主人从不想给他戴上任何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