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她奶的头发像鸡窝一样乱,脸上被挠出好几道血痕,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的。
宋软问了几个围着看热闹的村里人,才大概拼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那晚,她奶在宋软家找不到宋宝国去镇上,赎她二叔宋宝家。
于是她就去了隔壁村子,找她的小女儿宋宝珠帮忙。然后,她的姑爷,也就是宋宝珠的男人,就连夜赶去镇上了,却刚好遇上了山体滑坡,被活埋了,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这不,遇害人的母亲,也是宋宝珠的婆婆,在悲伤过后,就立刻来找刘翠花拼命了,要刘翠花给她儿子偿命。
“亲家母,这怎么能怪我呢?山体滑坡又不是我弄的,要怪也是怪老天啊。我也不想我姑爷出事啊。”刘翠花好不委屈。
“呸,谁是你亲家,我没你这样的亲家,你害死了我儿子,你就是要偿命。”宋宝珠的婆婆骂着骂着,不禁哭了起来。
“我生了四个女儿,最后才生的我儿子,他就是我的命,要不是你让老实巴交的他连夜去镇上,他怎么会去?他怎么会死?”
她哭着哭着,情绪立刻又高亢起来,扑向刘翠花,“你给我儿子纳命来!”
又是一阵骚乱,旁边拉架的人,费了好大劲才拉开。
同样是刚到不久,才把事情打听清楚的村长,头痛地站了出来。
“宋宝珠她婆婆,你别冲动。你现在就算打死刘翠花,也是人死不能复生啊。要不你俩商量出个解决办法?”
“那要么她就赔钱,对,她赔钱。”宋宝珠的婆婆越想越是这样,“她得赔我一千块。”
听到人家不要她的命了,刘翠花松了口气,可是一听到她要那么多钱,刘翠花觉得这还是在要她的命。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我不管,你就是得给,我需要钱好好养大我的孙子,那可是我家现在唯一的血脉了。”
宋宝珠婆婆这话,村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唯一的儿子没了,家里没了最强的劳动力,靠她一个人在这样的世道养活一家子,也是难。
村长四下巡视:“宋宝家呢?怎么只有宋宝国在?这事,得他们兄弟俩出面决定。”
“那宋宝家,早就躲出去了,有人看见他往镇上去了,她媳妇也带着孩子避出去了。”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
村长觉得他的白头发肯定又多了几条。
“没钱,那你就给我儿子偿命吧。”在村长说话期间,宋宝珠婆婆去厨房里摸了一把菜刀出来,目眦尽裂。
“不要,不要杀我!我赔钱,我赔钱……”刘翠花惊惧,她实在是怕了这个疯婆子,她觉得她真的下得了手的,“但是你得给我几天时间。”
看到刘翠花说能赔钱,宋宝珠的婆婆情绪稳定了不少,村长也松了口气。
宋软看了眼一直护在她奶身前的她爹,见他眉头紧锁,眸色暗沉,宋软不禁叹了口气。
她爹纯良忠厚,但在她奶那种只会剥削他的人身上,就多少显得有点愚孝了。
这事到最后,她那个善于逃避的二叔倒是啥也没沾上,肯定是落在她爹身上的。
“杨斌,咱们走吧。”她不想看了。
第19章 心底却猛得一怔
晚上,宋软家果然因为今天的事,在开小会,毕竟宋父一直都属于有事大家商量型的家长。
可是这个稳重民主的父亲,此时正满脸愁苦,边听家人的议论,边沉默地抽着水烟筒。
叶红梅也心疼自家男人,可是:“那200块钱可是咱家这些年来省吃俭用的全部钱了,是准备用来盖房子和给宋文娶媳妇的……”
宋宝国没吭声,只是那拧烟丝的手过于用力了,出卖了他内心的困苦。
宋宝国终于抬起了头,他看向自己的孩子们,“是爹自私,你们怪爹吗?”
老大宋文面色平淡:“爹,我可以不娶媳妇,只是,这一次是掏空家底去帮忙,那下次呢?”
宋宝国面色难堪:“这次是人命关天,绝对不会有下次。”
“爹,那你要记住这句话,这200块是咱们最后一次帮奶家和二叔家了。爹,您不单是奶的儿子,还是娘的丈夫,是我们几个的父亲,凡事要多把我们几个,放在最前边考虑。”
宋软说完这句话就回房间去了。
她爹没死在山体滑坡,她已经非常感恩了,所以她不阻止她爹给钱。但是她也需要在她爹心中慢慢渗透一些正确的思想。
宋软回到房间,把门锁好就进入了空间。
黑土地旁边还堆着七八百斤的小麦,但是这几天因为杨斌比较忙,所以空间没有什么动物。
所以,她计划明天去镇上卖卤水猪杂和小麦之外,还准备去买点小动物来养。
她必须让空间里的物资丰盈起来。
一来,这特殊时期快过了,她得为后面累积一些资金。
二来,梦里那个蝗虫灾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她只知道有这个事,具体时间是比较模糊的,所以她还得早早做好准备,等那个灾害来的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
第二天一早。
宋软把卤煮的猪杂在炉子里煨热,然后放进空间,就往镇上去了。
一到镇上,她就直接往黑市那里去。
来到胡同里,发现已经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在做买卖了。
因为这个胡同是有人在望风的,安全性高,所以跟其它一些黑市鬼鬼祟祟交易不同,这个胡同里面还是有一些人直接就地摆摊的,所以宋软也有样学样,找了个地方,把东西放下,准备摆摊。
宋软准备得很充分,她在家里面带来了几个碗,准备卖五毛钱一碗卤水猪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