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道胎魔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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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太痛了。

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申屠恤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深入肺腑的疼痛，伴随疼痛一并而来的是仿佛三天三夜不曾休息的疲倦。他像只虾米一样弓下腰，张了张嘴，哇

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申屠恤只感觉前所未有的虚弱。

他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早已是鲜血淋漓。最严重的伤是出现在胸口的贯穿伤，稍稍左偏几分就会贯穿他的心脏。

伤成这样，难怪这么痛……

……这是怎么回事？

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感让他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还带着不明就里的茫然与震惊。

昏昏沉沉间，他分不出多余的心神关注周围。否则就会发现，旁边和他同时清醒过来的人几乎个个都是如此。一个个面色苍白，失血过多，呆滞茫然地坐倒在地。

“？？？？？？”

倘若问号可以化为实质，此时此刻，所有人打出的问号或许足以遮蔽天空的太阳。

……等等，太阳？！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的人缓缓抬头。印象中，他们往城主府赴宴已是午后，喝了少说一个时辰的酒，夕阳早该落山了吧？

而此时，东方初升的朝阳在云霞的簇拥中“登基”，向天地众生释放出它的光与热。

这无疑是又一个明媚的晴天。

而他们所处之地并非此前聚餐宴饮的偏殿，而是一处空旷露天的庞大演武场。

演武场的地面遍布着战斗的痕迹，大量青石板被斩开，鲜血凝固在新鲜的缝隙中。

每个人的兵刃散落一地。

“？？？？？？”

众人打出的问号更密集了。

闻到彼此身上浓郁的酒气与血腥气息，他们开始怀疑自己喝酒喝上头，不仅一夜过去了，还在醉酒后拼了个你死我活……否则实在无法解释如今“遍地横尸”的场面。

当然，还有更大一种可能……

就在他们面面相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空响起：“诸位可算是醒了。”

坐倒在地的众人抬起头，立刻对上段无庸关切的视线。后者莫名有几分心虚，毕竟此前他可是全程围观了一行人在惑心之术下的丑态百出，乃至后来的这场大混战。

……只能说不愧是王族子弟，纵然天赋不及他，个个都有底牌、有手段，加上武道真种之境早已脱胎换骨，混战生生从黄昏持续至清晨，犹未罢休。要不是这些人越骂越狠、越打越重，嘴最毒、惨遭集火的申屠恤眼看已经重伤垂危，某位不知名的申屠公子未必会这么快便解开惑心之术。

而此时，一无所知的申屠恤正竹筒倒豆子一般往自己嘴里倒药丸，弥补大战一夜之后、亏损一空的气血。其他人同样如此。

自认是本地地主的申屠恒不能对这场危及所有人的事故无动于衷。他张口问道：“段城主可知我们这些伤是如何来的？”

啊这？难道要实话实说，你们只是表演惑之术的工具人（这个词还是他从申屠公子那里学来的）？段无庸感觉这不大礼貌，而且有出卖申屠公子的嫌疑。他想了想，删除关键词：“……这，昨日诸位突然起了冲突，许是城主府的酒太烈了。在下势孤力微，无从阻止，只能等你们清醒。”

言下之意是猜测醉酒闹事，与众人一开始的想法一致。申屠恒却微微摇头：“这点酒放不倒我，恐怕是遇上了妖魔作祟！”

说到后面，他的神情凝重起来。

向来看不惯堂兄的申屠恤此时也是点头，其他人纷纷附和：“定然是妖魔作祟！”

一来他们相信自己的酒品，好歹是接受精心培养的王族子弟，不至于醉后打成这样；二来，当然是因为“一回生二回熟”。

此时回想起来，他们陆陆续续找回了昨日的一些片段，越是回想脸色越是难看。毫无疑问，这些记忆片段是妥妥的黑历史！

尤其是昨天疯狂开地图炮的申屠恤，之前骂人骂得多畅快，而今他就有多心虚。就算昨天他们的状态并不正常，受到妖魔之术影响，但谁不知道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众人思及申屠恤的种种言论，果然都向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令后者一时竟生出坐立难安的感觉。

他一边疯狂嗑药补气血，一边迫不及待插话，将大家的注意力导向罪魁祸首：“鬼鬼祟祟，挑拨离间，我从未见过如此阴险狡诈之妖魔！这是在故意耍弄大家吗？”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大骂一声。转移注意力是真的，对无耻妖魔的痛恨也是真的。

“？？？？？？”

这回轮到段无庸打出问号了。

不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合情合理地说服他们。怎么他们就编出妖魔来说服了自己？

原本他还绞尽脑汁想替申屠公子遮掩一二呢，毕竟后者解除惑心之术就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都不曾留下一句话……现在看来，莫非申屠公子早有预判？这帮人压根不需要解释，他们自己会脑补！

真搞不懂你们这帮王族子弟……听着耳边一声声对妖魔的痛斥与讨伐，段无庸再次确定王族子弟都是好忽悠的脑补怪。不，严格来讲，甚至根本不必他张口忽悠。

又听了一阵，他才明白其中原委。

原来这些人并不是拿妖魔作祟当借口，也不是动不动什么小事都脑补妖魔作祟的脑补怪，而是亲身经历过妖魔的多次作祟。

抵达稼城之前，在外斩妖除魔的数月，他们亲身经历过多次毫无征兆的妖魔作祟。

有睡梦之中的突袭，譬如一觉睡醒换了地方，发生过什么一无所知，残留的只有心神消耗过度的疲惫；有用膳之时的突变，譬如吃到嘴里的食物突然活化过来，盘中熟透的豆子突然生出小脚般的芽，一边散发出堪比放屁的生化危机，一边群芽乱舞，场面极度污染视线；有行走过程中突然的鬼打墙，原地绕圈；有毫无来由的情绪起伏，又哭又笑，完全不由自主……

最令他们憋屈的是，每一次突变都毫无征兆，也找不到来源。他们只能从种种迹象判断出是妖魔作祟，却连幕后妖魔的影子都摸不着。而这样的事发生了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