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欢盯着地上拖出来的长长影子,好半天,才调整出一个漂亮的笑,仰头冲着面前的女人:“姐。”

女人微微眯着眼睛,低头从裤子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抬手点了一根烟,漫不经心地叼在嘴边,“今天不是军训刚结束吗?这么迫不及待来酒吧。”

她呼出一口烟,灰蓝色的烟雾从薄薄的嘴唇漏出来,像是一层云雾似的,遮住那张半明半暗的脸。

街道上很安静,天气很好,有微风。

无声地较量中,曾欢最先败下阵来,像是要赴刑场似的,重重地喘了一口气,随后抬起一双明亮的眼睛,咬着牙嘲讽道:“姐,我出来泡女人你也要管啊?”

下一瞬,女孩的头发被人揪住,喉咙爬上了一双手,一瞬间收紧的同时推着她往旁边,用力地砸在了路边一辆车的车门上。

曾欢知道,这是她姐新买的车,她恶狠狠地希望女人动作再用力些,最好能砸坏这辆刚买的宝贝车。

淡淡的熏香从驾驶座开了一半的车窗透出来,闻得曾欢身体一僵,厌恶的表情就那样毫不遮掩地落进了曾惜眼里。

女人屈起膝盖,曾欢双腿被迫分开,她出了一身冷汗,慌乱闪烁的眼神无声地哀求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女人。

求了之后又觉得没出息,她凭什么求她!于是又倔强地拧过头去,殊不知这样却将纤长的脖子完全暴露在女人眼里。

掐着脖子的手在用劲,抵着两腿的膝盖也在往上挪,曾欢逐渐呼吸不上来,原本微红的脸颊充血变紫,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双手抓着女人冰凉的手。

“放、放开我”

窒息的感觉似潮水般涌来,她呼吸急促,血管在皮肤下凸起,空气仿佛被抽离,每一次试图吸气都只能换来徒劳的挣扎。

神经病!曾惜不会是真的想杀她吧!

她望向曾惜,发觉那根烟还叼在她嘴边,橘黄色的火心一明一暗,像是刻在曾惜眉心的一颗痣。

那颗痣晃了又晃,偶尔被烟雾遮住,片刻后又浮了出来。

昏黄光线下曾惜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曾欢想:坏了,这女魔头真要杀她!

她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皮无力地垂下。

喉咙上的桎梏下一瞬被解开,身体下意识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挤入喉咙,曾欢抬手捂着胸口,鼻子和嘴巴都在用力呼吸。

始作俑者依旧单腿别在她的腿间,神色冷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从鬼门关连滚带爬地逃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曾欢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抬眼一看,女魔头的脸又靠过来了。

她叼着一根烟,曾欢不得不仰头躲避着,免得那滚烫的烟头下一秒在她的脸上留下烧焦的痕迹。

“知道教训了吗?”

她似乎对自己的惩罚方式十分满意,连问话里都带着一股轻松的笑意。

曾欢怕得要死,却还咬着牙学她笑:“什么教训啊,窒息play吗?呵呵,我爽得要命呢。”

话音刚落,头皮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她不可控地叫了一声,仰着头尽量把后脑勺往下抵。

金黄色的发丝落在手里,有点干涩,没有黑发时候触感好,但好处是容易拽,轻轻一扯,那人就疼得龇牙咧嘴,仰着头含泪看她。

曾惜原本看这头黄发十分不爽,如今上手,却也觉得不错。

她看向女孩疼得微张的嘴唇,嘴唇沾了酒,落了漂亮晶莹的水光,隐约可见洁白整齐的牙齿。

她收回腿,抬手拉开车门,推着女孩进了后座。

依旧是扯着女孩的头发,让她疼得张开嘴,沉沉的阴影罩了上去。

车门紧紧关上。

封闭的空间里,疼痛的轻呼逐渐被黏腻的呜咽声取代。

第55章 第 55 章

房间里酒味有些重, 姜清微微蹙眉,疾步走到窗前,双手用力往前一推, 窗户“吱嘎”一声敞开。

夜已深, 窗外街道上的噪音跟着风一起窜进房间里, 刺鼻的酒味被冲淡了些。姜清往床上看去, 那人正醉意朦胧地趴在床上,几缕头发被压着, 勒着那人的一侧脸颊。

顾以凝今天化了妆, 眼皮上涂了亮晶晶的眼影, 睫毛单看刷得很夸张,但搭上她秾丽的五官, 此时静悄悄又毫无防备地趴在床上, 莫名有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白皙的脸颊很快被头发勒出红痕,床上的人似是不舒服, 皱着眉又抿了抿唇, 发出几声含糊的呓语,湿润微红的嘴唇落在灯光下, 呈现出一种漂亮的亮色。

姜清看了一会儿,猛地偏过脸颊。

她其实该走了。

但脑海里总浮现顾以凝脸上被头发勒出的红痕, 似不痛不痒地挠着她的胸口, 她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已经走到了门口, 手已经搭在了门锁上, 却不可控地回头看了一眼。

两只玉白的腿交叠落在床上, 深绿色的漂亮裙子掐出一截细腰,那人侧身趴着, 睫毛在下眼皮落下一小段阴影。

那几缕头发缠绕在她的脸上,随着床上女孩微微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

姜清松了手,缓缓走到床边,俯身,动作轻柔地将那缕头发从她脸颊上移开。手指挑开那缕头发,姜清疑心自己是不是醉了,因为顾以凝脸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红痕怎么可能这么快消失。

她忽然意识到,临走前替顾以凝喝的那杯酒,或许度数有点高。

现在酒劲发作,全身的力气似在慢慢被消解,她隐隐觉得头变得有些沉重,就这样压着她往下靠了靠。

也是,顾以凝的酒量不知道比她好了多少倍,顾以凝都能喝醉,何况是她。

姜清忽然庆幸这酒劲发作得慢,要不然两人就要一起摔在大街上了。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没有察觉体温上升。

意识还是清醒的,身体有气无力地趴在顾以凝柔软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