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春朝辞 李荣赈昔太后 2843 字 4个月前

……

温惟收拾利索,换了身官袍,用完早膳,早早去了宫中。

到了射阳殿,门口的传递官热情出来相迎,告知温惟大殿之内陛下、太后与摄政王正有要事相商,让其稍作歇息等候。

温惟点头应承,人并没有立刻入偏殿,而是顺着射阳殿前的亭台水榭漫无目的地溜达赏景。

此处有天然泉眼,遂因地制宜挖了几个泉池,园内温暖湿润,水雾缭绕,许多不到时节的花草也早早盛开,一片花红柳绿,景色宜人,满园花香另人心旷神怡。

温惟看见对面几个宫女聚在一起正在给池里的锦鲤喂食,漫步徐行走了过去,几个宫女看是温惟,忙半跪躬身问安,温惟微笑回应,几个宫女放下鱼食,不敢上前惊扰一一退身离开。

温惟捡起盛放鱼食的油纸包,顺手抓了一把,往池子里丢去,就见各色锦鲤都争先恐后地游了过来,张着嘴巴,似乎在喘息间轻而易举地就把漂浮在水面的鱼食都吸进肚子。

温惟见状,把一整包鱼食全数都倒进了水池里,引来大批鱼群前来觅食,鲜亮的大一团在水中攒动着,摇曳着尾巴,摆动着身体,自由而快活地享受美食给他们带来的乐趣。

温惟看着这静水无波的一湾碧池,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一个不经意间温惟眼梢瞥见对面平静无澜的水面上倒映着一个人影,温惟抬头望去,有一人坐于亭台中的石凳上一动不动,奇怪的是在这暖意浓浓的春日里,那人竟然披着一件藏青色厚重的毛领大氅,包裹严实,穿着打扮与常人迥然不同。

温惟走上前看看究竟,还没走到那人的近前就闻到一股明显清苦的味道隐约夹杂着说不上来的某种香味,那人双目微阖,脸色青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不知是因为穿的太多还是身体不适渗出密密细细的汗珠,双眉紧蹙,身体僵硬,面露痛苦之色却又在极力忍耐。

“这位大人,你身体可有不适?”温惟上前出声问道

那人双眸慢慢睁开,一张清秀面庞清晰得映入他的眼帘。

温惟也愣了一下,这人五官精致如画,眉眼分明,眼眸泛着深邃好看的琥珀色,皮肤在白色狐领的映衬下比一般女子还要细嫩无暇,额前的墨发轻挽如黑缎般垂于身后。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英俊绝伦,风姿特秀。或许因身体不适,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虚弱美。

温惟见人已经睁开眼睛,面露笑意,又轻声问道:“我看你身体不适,可在此稍等片刻,我马上找人唤太医前来为你诊治一二。”

说着,欲要转身离去。

“不用了……,我婢女就在偏殿等候,劳烦你代我知会她一声,她那里有我所需的药石。”

男子气息虚弱不稳,嘴角因疼痛微微抽搐,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

温惟一刻不敢耽搁,忙要抬脚离开,按他所说去偏殿找那婢女。

忽然一阵凉风徐来,乌云密布,眼看就要变天了,温惟见他额前的汗珠凝聚成线顺着脸颊往下流,忙从袖口取出一方帕子递给他,闪身赶紧往殿前跑去……

没一会功夫温惟就带着一个婢女匆匆赶来,那婢女见状问也没问就从随身携带的绣包里取出一颗黑色药丸让那人张口服下,没一会功夫,就见男子病痛缓解,面容舒展,口唇红润。

见人已经没什么大碍,温惟也就放心了,正要离开,此时传递官朝她一路小跑过来。

那男子也在其婢女的搀扶下,从石凳上缓缓站了起来。

就听见传递官与婢女同时喊了声各自的称呼……

“温大人――”

“大宦――”

就在这一刻、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

……

26. 第二十六章 你觉得我舅父怎么样……

射阳殿内,元程坐于大殿正上,右边是昔太后,左边是李荣赈,李荣赈穿一袭银丝滚边祥云纹紫色立领长袍,三人正商谈着要把京畿守备权给东陆的事……

昔太后乍听到李荣赈说起此事的时候,一时觉得匪夷所思,京畿防御要塞关系到整个京都城的安危,她无法理解李荣赈为什么要将如此重要的防御权轻而易举的交与别人的手中。

昔太后忍不住出言将内心的疑虑道出

“其右,你既已回京,兵权在握,声望日隆,如果是因为忌惮东陆一方的势力,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李荣赈摇了摇头“长姐,你多虑了,我并不因忌惮谁而拿出京畿的守备权来讨好谁,想要制衡庞敬宗一方老臣旧部的势力,放眼望去,东陆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来,京都城内部守卫归庞敬宗管辖,其子庞秋沉也非善类,庞敬宗为人圆滑,心思难猜,但有一点,人到暮年壮心不已,他绝非是甘心落于人后之辈。据暗探报来的消息,他与昭阳节度使赵??来往密切,昭阳可不是个让人省心地方,这时候把京畿防御权给东陆,原京都城内外兵力都归属京都防御司,而防御司直接听令于中央,那么长姐认为防御司该怎么分配守卫兵力部署,到时候庞敬宗主内,东陆主外,双方肯定会就兵权的划分心生芥蒂,这时,只要我们不表态,双方只能不上不下的僵持着。

二来,陛下年幼,根基尚不稳固,我初返京都接手辅政大权,许多事还要受到朝中重臣的掣肘,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要强出头。京畿守备东陆跟庞敬宗都已经觊觎很久,何不借此机会顺水推舟交予东陆,让庞敬宗就此断了念想。”

听了李荣赈的一番见解,昔太后心中疑虑渐消。

“既然如此,公然下旨将京畿守备权交予东陆恐怕重臣多有非议。”

李荣赈笑了笑:“我没回来之前,庞敬宗不是主动让长姐把京畿兵力分派给兵部,又极力主张让祝裕出兵湖南平叛,祝裕可是东陆的人,当时他怎么不争?恐怕那时他只想着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兵部,如果兵败正好可以借此打压东陆一党,顺理成章再拿回京畿的守备权。可是不巧,峰回路转,东平出手了……”

昔太后对李荣赈的话心领神会,醍醐灌顶,连连点头。

“我明白了,只需下旨把京畿的守备权划给兵部祝裕,祝裕是东陆的人,移花接木之法,其实就相当于间接给了东陆,就算庞氏一党再有不满,也没有立场出来反驳自己打自己的脸,毕竟当初可是自己提议把京畿兵力分派给兵部。”

李荣赈颔首点头,不置可否,但从头到尾都没提过陶锦尧一事。

坐在一旁的元程心无旁骛的用心听着,虽然自己不直接处理朝政,但对朝中政局也有颇多了解,李荣赈的一番见解,让他见识了朝堂风云的暗流涌动,高深莫测,他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侃侃而谈,有能力把自己的政见完完全全表述出来……

这时,昔太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又不好直接开口,正犹豫不决之际。

李荣赈看昔太后欲言又止的样子,出言相问:“长姐,可还有别的事要说?”

昔太后莞尔一笑,语重心长说道:“作为长姐本不欲干涉你终身大事,可我们李家一脉就剩你这么一个男子,如今你已二十有六的年纪,要是搁一般人家孩子都成群了,我见你府上有赵??之女,如今还有玲珑府的温惟,你已回京数日,见你迟迟没有动静,作为长姐难免心中记挂此事。”

“长姐莫为此事伤神,其右自会斟酌”

“我知你从小就有主见,眼界也高,一般人自然入不了你的眼。那赵茗芳我也见过,柔媚似水,温婉动人。当然了,温惟也不逊色,人长得标志不说,为人也稳重大方讨人喜欢。若你都中意,不若都收入府中,还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