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沈问歌说话轻柔,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倔强,“无论下毒之人如何,我只希望祁衍平安就好。”
“是我逼的他太紧了,才惹来不该他承受的怨怒。”祁老将军心下自责不已,他这一夜想了很多,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祁衍一命呜呼之后,他该有什么颜面去见黄泉之下的远梅。
当初她去世前,唯一嘱托他的就是,要照顾好祁衍。可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关系会差成这样。
祁老将军也无法,不过好在他为祁衍求了一门好亲事,让他可以将祁衍交给她。
“祁衍是个苦命的,母亲去的早,打那之后,他便不愿意同人交流,偏爱去那烟花之地。可我始终觉得他对征战沙场是有想法的。再怎么说,他的骨子里流着祁家的血,这几日在军中,我也密切观察他,他表现的很好。远远超乎我的想象。”祁老将军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扫之前的阴霾,有着满满的骄傲。
“他会有所作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可是,愿意等一等他?”
祁老将军也知昨天时,沈钦在这里,看见府中这乱局,定是会规劝沈问歌几句,也不是他非要扒着沈家不放,而是祁衍自从成了亲,改变的不是一星半点,他都听在耳中,看在眼里的。
能让这祁衍回头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更何况......沈问歌这孩子,心里也是有祁衍的。
祁老将军期待着沈问歌的回答,在沉默良久之后得到一声轻浅的回答后,他才顿感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哪怕是下人过来传达皇上遣人来府中赏赐,也没有方才沈问歌应的那声让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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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问歌带着祁衍回府的时候,祁衍的烧还未退,干脆将孙大夫一起带着。
这一路沈问歌的心情乱糟糟一片,收拾都不知道从何收拾起。眼下遇到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了。祁衍的毒依照昨天赵氏母子的表现来看,这事只怕是同祁景也脱离不开关系。
哪怕他不是下毒之人,也是知情这件事的。而祁老将军的惩罚也只是表面上的,并不能伤那母子两人半分。
而祁老将军又说让她等一等祁衍。可是,这一等,只怕要三年为限,甚至堵上沈家的命运。
昨夜没有休息好,加上这些事物,她神思恍惚,回到祁衍的府邸。
再将昏睡的祁衍安顿好之后,没想到,真正让她头痛欲裂的事情发生了。
望月楼派人过来送了东西。
沈问歌本来没有怎么在意,以为是老鸨为了准备画舫之事准备的,没想到当东西递到她手边,那一阵熟悉的脂粉香气使她立刻警觉起来。
这香她闻过,还算是熟悉。
打开包裹着的几层帕子,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沈问歌看着里面的东西,直接交给了孙大夫,让他去辨别。
她独自拿着那几方帕子看,果不其然,那帕角绣着的一个精致的‘月’字。
这是秦月送来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宝贝们~希望大家平安幸福~
啵啵!
第26章 落水
孙大夫对那瓶药观其形,闻其味,甚至是沾了一点在指尖尝过,仔细研究之后才得出结论,此药可解祁衍体内之毒。这药颇为神奇,更像是依照祁衍的情况,专门配置的药物。
他虽为祁衍施了针,能好个大概,但是这解药依旧有用。
孙大夫自然是高兴的,从医这么多年,这凑巧的事赶在一起,他定是要好好研究一番这致命之毒的解法。他在得到沈问歌的颔首后,带着东西去瞧祁衍。
沈问歌脚伤未愈,没有跟过去。不过她也不是很想见到祁衍了。她的目光落在手里捏着的那方绢帕上,上面的‘月’字,明明绣的精细非常,她却觉得无比扎眼。
这事从头至尾,瞒着的只有她罢了。
她能猜到祁衍为了自救服下相斥的另一种毒,却没有猜到他将后路留好,将此事全交给了秦月。怕不是秦月从头至尾都知道这件事。
她忽的自嘲一笑,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外面未完工而略略显得荒凉的的院落,那栽种过来的几棵花枝,已经开始抽芽,那嫩芽颤巍巍的被风吹动,尤显生机。
这一幕落在沈问歌眼底,但始终未能将她眼中生机一并掀起。
沈问歌过了很久,才将目光收回,再看到自己因为没有得到休息而肿胀的脚腕,唤了锦书,让她将院门关紧,没有她的准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哪怕是祁衍也不行。
沈问歌下定决心想要养伤,不想去理那个混球,说到做到。
可没想到,这次的伤颇为严重。
等沈问歌的脚好起来,可以下床的时候,已经春末夏初,隔着祁衍被下毒已经过去了小一个月的时间。
将军府派人送赏赐的时候,传过祁老将军的话,凡事并非要求一个结果,但是他可以保护祁衍和她不会再收到伤害。除了带话来,祁老将军还派了几个亲信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沈问歌有预感此事会草草完结,不过这梁子自然是结下了,顺带给她提了醒,将军府里,绝对是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一个月,沈问歌没有让好起来的祁衍踏进这院门一步,甚至是在祁衍某一次过来时,连他在院中布置的那些东西一并扔了出去。
祁衍吃了几次闭门羹,在此番大动静时终是忍不住拦住了出来扔东西的侍婢锦书:“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养病时,动了火气,说是......说是同公子有关的东西都不想见。”
锦书不想同祁衍多说,这几日沈问歌的消沉她都是看在眼里的,都是姑爷才惹得小姐那般生气的!想想小姐在姑爷中毒时,那般紧张他,锦书也觉得不忿。
“可说了是为什么?”祁衍皱着眉,看着那几株花草,还有搭了半截的秋千,这......这分明是他将人气急了,可是,自打他醒过来,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
锦书看到歇息几日,在孙大夫的调理下已经恢复些气色的祁衍,回头瞧了瞧院内,终是不忍递给他一个物什,道:“我只能帮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