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手上还不停的按下一曲,下一曲,许宇澄每每只能听个前奏便被她按掉,心里直痒痒,又不想说出来。
“不觉得单调?”
“不单调,我喜欢。”她扬眉。
许宇澄仅瞥她一眼就走神。顾无尤的眉十分漂亮,完全看不出修过的痕迹,自然的纤细清晰,不浓不淡,他瞧着就觉得很雅致。
“看我干什么?”
许宇澄耸肩笑,“见识过你的钢琴水准了,你让我们蔡老师羞于为人,可是一直听不腻味吗?”
顾无尤按下一曲的手就松下了,许宇澄终于松了口气。
“为什么会腻味?对喜欢的事物,不是应该越来越喜欢吗?”她仿佛弄不明白许宇澄的意思,见他似乎没有解释的想法,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是不喜欢弹钢琴,但顾争喜欢,我就去学了,他每天把钢琴曲当我闹钟,听得我直想死,后来喜欢上了,便也就一直喜欢了。”
许宇澄的车拐进一个高档的精致小区,车速明显的缓下来,心里却堵得慌。
他看清了顾无尤的表情,那么愉快温柔,像是从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掏出一些精心收藏着的小玩意,眼里都散着微光,这是她谈及顾争时特有的,他早就发现了,可顾无尤却每每陷在自己对顾争的回忆里不自知。
思量再三,许宇澄停下车,问道,“无尤,你是单亲家庭,对吧?”
刚才还在抿着唇的顾无尤,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许宇澄已经得到答案了,自我安慰似的点点头,“难怪你这么依恋你爸爸。”
顾无尤有个奇怪的习惯,总是喜欢直呼顾争的名字,这重亲切的叫法让许宇澄听了倍感不舒服。
他私心的嫉妒顾争,那个气质华贵的男人,尽管他是顾无尤的爸爸。
“这和我是单亲家庭没有关系,许老师。”她摆下脸来,伸手就要解安全带。
许宇澄按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直直的看向他。
顾无尤无处躲藏,也不屑躲藏。
“我是在试图了解你,无尤。”他拢了拢她有些散开的鬓发,微微笑了笑,满目温柔,“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你忘了吗?”
顾无尤的气势就弱了下来,不自觉的想低下头。
许宇澄适时的托住她的下巴,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只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暂时不打算讲话,而这姿势与氛围都太过尴尬,顾无尤想回避。
她伸手去摸安全带,许宇澄却更迅速的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
顾无尤感觉到许宇澄干燥的手握住她的双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带着暧昧的元素,原本深邃的眼也轻轻眯起。
她立刻大声说道,“许老师,我才十九岁。”
她以为这是一个魔咒,只要念,便会灵验。
许宇澄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不是任何时候都会清醒过来。
他扬眉一笑,很是肆意风流,“我十九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做很多事了。”
这“很多事”可真够概念模糊的,顾无尤没由来的慌了神,“我只是普通人,许老师,没法儿和你比的。”越说越往椅背上贴。
许宇澄由她退一分便进一分,轻轻张口,气息尽到了顾无尤面前。他明知自己意志动摇了,却不想唤回神智。
“许老师,我只有十九岁!”
许宇澄只得深吸一口气,轻笑着将头埋在她肩窝处,明显感觉到顾无尤松了口气,趁她不注意,快速的抬头,狠狠地就吻上了她微张着的唇。
顾无尤立刻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突袭!这是突袭!
许宇澄可不管什么突袭不突袭,只要目的达成便好。
顾无尤的唇,意外的滑润,轻软,让人欲罢不能。他像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子,疯狂的亲吻这个被吓得不敢动弹的女孩子,满意的看她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他呼吸急促起来,思绪脱缰,控制不住,越吻越深,可顾无尤却连换气都不会,眼看就要因缺氧晕厥过去,许宇澄只轻分一刻便再次夺做她的呼吸,手也不自觉地爬上她单薄的衣服。
顾无尤两颊是暖暖的红晕,脑袋晕晕呼呼,一片空白,许宇澄的舌坚决的纠缠着她,虽然她十分不喜欢交换彼此唾沫的行为,但却意外的发觉自己并不反感许宇澄。
蓦地,她瞪大了眼睛,神智瞬间归位。
许宇澄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缓慢却坚定的抚摩着她的肌肤。
她猛的推开许宇澄,气息不稳,却用异常坚定的口气说道,“许老师,我才十九岁!”
许宇澄生楞了片刻,片刻后抱住顾无尤的腰,忍不住闷笑。
顾无尤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能扑扇着眼,咬牙切齿。
有人敲窗。
许宇澄好不容易抬起头,楞了,他将搞不清楚状况就为被人发现而丢尽脸面,不好意思抬头的顾无尤揽进怀中,按下了车窗。
许广苑将烟头仍在地上,重头皮鞋轻点地,碾灭,挑唇一笑,“许宇澄,你现在挺风流啊!”
顾无尤惊讶的抬头,看着窗外的帅气女人,利落的短发,精致的眉眼,脖子里是一圈黑色的皮圈,颇有些狂野的味道。
“有何贵干?”
许广苑半靠在他车盖上,仰头看天,“失恋呗,伤心,准备到你这儿找点片子回去看,哪晓得打搅你好事了。”她吃吃笑起来,中性的,忧郁的风格,煞时就迷住了顾无尤。
顾无尤趴上窗,回头又看了眼许宇澄,“你们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