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程易尘要她在休息室放心待着,不用着急出来,可新娘太久不露面,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正在这个时候,休息室外有敲门声,李可打开门,门外站着程姿和opal.
程姿一直把这个孩子保护t?的很好,这几年青措也很少见opal,身后还跟着专门照顾他的阿姨。
opal之前常年做理疗康复,现在基本上可以和亲近的人有简单的互动,但是相处久了下来,还是可以看出他和普通的小孩子有些区别的。
青措和程姿说话,她抚上程姿的肚子和小宝宝打招呼,期间opal一直在单人沙发上安静的坐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青措亮晶晶的耳环。
不光是青措,就连程姿也发现了,照顾他的阿姨问道:“看起来我们opal也是很喜欢新娘子是吗?”
小朋友眼睛澄澈,今天也穿上了定制的西装,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程姿也很惊讶他竟然会有回应。青措欣喜,顺势摘下左边的耳坠送给他。
程姿说她太惯着孩子了,她可没这么觉得,看到opal跟她亲近,她也跟着开心。
没多一会儿,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陈晔在门外没进来,跟李可说前厅现在准备要过几个重要的客人,让青措准备一下也过来。
置喙后,关门的瞬间,他看到程姿正脸颊带笑的看着他,这几天程姿进入孕晚期,孕激素作怪,情绪不大稳定,加之也不好好吃饭,这可愁坏了家中专门做饭的姆妈。
本来今日人多,他不大想让程姿跟着来,害怕忙起来也顾不上她,可她从几天前就说一定要来散心,她想看青措穿婚纱的模样。
她还说她在庆福路憋的心情都不好了,最后软磨硬蹭这才提前讲好,去了之后一定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青措又随便吃了几口,在造型师的帮助下换上晚礼服,这才提着气往外走。
临出门前,程姿叫住她,以往经验使然,晚礼服长不露脚,可以换上平底鞋作弊,不然这么一轮走下来,人都要废了。
“可是我没带平底鞋。”
她话还没说完,程姿就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给她,“我记得咱俩一个码数吧?”她行动自如,一点也不像孕晚期孕妇该有的稳重模样。
“当心呀,等下小叔叔该讲我们了。”青措换上平底鞋,才感觉双脚着地有多舒服!感慨高跟鞋简直就是美丽刑具!
她走出休息室,程易尘正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之后,双眼明显柔和,他伸手拉着她,小声贴耳说:“太漂亮了,怎么都看不够。”
俯身瞬间他就看到她只有一个耳环,他还以为是有人换衣服时候不小心掉了。
“哪里呀,opal喜欢,我就送给他了。”她挽着他手腕往前厅走,松软静音地毯吸附了大半嘈杂声。
“真大方的新娘子啊,一对六位数的耳环说送就送,难怪opal喜欢新娘子。”
作怪精!当时戒指是他带着她一起去买的,后来的镯子耳环,她都没有去,都是程易尘挑选的,她千叮咛万嘱咐一般普通的就好,那人嘴上也答应了,到头来......
讲真...说不心疼是假的,她挽着的手抓了抓程易尘胳膊,可到底这耳环是自己亲手送出去的。
程易尘宽慰她拍拍她手背,“新娘子要笑,不然等下该讲今日的新娘子不好对付。”
她撇撇嘴,不满道:“还要陪笑。”
她的小声被程易尘听到,他又拽着她手往上提了提,“我只是这么一说,你还做上怪了,你要不想笑,谁也不敢说你的不是。”
呶呶嘴,前厅工作人员看到二人过来,引着他俩往包间里走,他俩刚进去,包厢内就热闹起来,青措扫一眼,这屋里坐着的年纪都不小,来客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不好对付。
觥筹交错,大家说着祝福的话,有喝红酒,有喝白酒的,程易尘随主家要求也混着喝,顶酒的伙计自始至终都没能替上一杯。
青措看得揪心,高脚杯里装的白酒,他眉头都没带皱的仰头一口喝下,她现在有些理解程易尘的心境了,特别是这种抛头露脸卖命,眼都不能眨的场合。任谁都不愿再听董事会里老古董们的指指点点。
程易尘过了一圈,在上菜口坐着的一位年纪相仿的男人开口,“程总有求必应,酒量见长,我听说新娘子也是总店里出来的经理,上次事件中一下子带着程记业绩翻了几番,想必也是能笼络场合的快活人吧!”
说罢那人就起身端着白酒朝着青措走来,在程易尘身边顶酒的伙计开口奉承,“今日新娘子还未喝酒呢,要不张总看我够不够格给张总提一杯?”
那个叫张总的摆明料到程易尘的身后人会这么说,错开身子打趣道:“不着急,一个一个来,”
这场景似曾相识,还记得当时程易尘刚回国,分店一个男经理也偏要和青措碰杯,当时还因为这事她和程易尘大吵一架,有人笃定她不把他放眼里,都这样了还一意孤行偏要喝下那杯酒。
当时怎么来着?程易尘认定是青措不信任他,所以......
那今日,她就浅浅看着程易尘笑,不语。
程易尘伸手拦了下身边顶酒小弟,今日是他大喜日子,他当来者是客,不想给动静闹大,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人是故意的。
无非还是因为上个月一块地皮,他家老爷子没抢过程家,程易尘拿下这块地,准备做一个高端的会所,这个月已经动工了。
这要放平日,搁败兴种的性子,早在饭桌上撂挑子不干了。
他和颜悦色,按了按张总的胳膊,“今日新娘子也受累了,早起到现在胃里都是空落落的,你看我程易尘够不够格跟你提一杯?”
他语调不快不慢,但说出来的话洋洋洒洒绵里带针,青措能看出来有人在压着脾气。
姓张的和程易尘对视几秒,随后坐主座一个看起来年长的男人端起酒杯说道:“今日是易尘大喜的日子,来了都是缘分聚在一起,我们一起举个杯,张总看可以吗?”
主座的人刚一起身,饭桌上的人全部齐齐站起来举杯,能在这个包厢里坐主位,想必一定是贵客,话都这么说了,姓张的也陪笑说陈总发话,哪能不行?
服务员给青措端来一杯果汁,大家点头碰杯,算是结束了这个小插曲。
从包厢里走出来后,有人脸色难看到极点,但还不忘攥住青措的手,一边走他置喙身后人些什么,随后拿出来手机给陈晔打电话,前半段说的是公司里的事,但她听到那句,“给那狗儿子的合作都中断了!”
他快步走,她在身后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太庆幸二十分钟前和程姿换了鞋子,要不然她也扛不住。
回到休息室,屋里已经没人,程易尘坐下来打开便携冰箱,从里边拿出一瓶水大口喝起来,刚在席间的几杯酒已经挥发,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连带耳朵也是红红的。
他松了松领带,一屁股坐在不吱声的青措身边,她太安静了,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程易尘看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吓傻了?”
他也太小瞧她了,不过是生意场上的醉鬼闹事,她可没有放在心上,左不过是在想程易尘每天除了上班,还要应付这种大大小小的腌臜事体,想来也是不容易。
“没有,”她朝他笑。
他被这笑扰了思绪,人一愣,“傻笑什么,怪吓人的,”他又喝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