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她没有立刻应声,而是老老实实放下手中酒杯之后,才疑惑的看向程易尘,程易尘被她逗笑了一下,看了眼只剩杯底的红酒瓶,他在心里快速回忆一下,抛开他起先喝的,后来的都进了面前人的肚子。

广州的天,说变就变,就像是某个贪嘴小人儿,等到他们出了餐厅才发现外边急降骤雨。

青措感觉身上热腾腾的,像是前两年阳了时候发烧一般,每走一步地毯上都有深渊,要费些力气才能避开深渊,她自认为从饭桌到门口这段路走的好艰难!

“站好,别动!不然给你扔雨里洗洗澡!”他嘴上吼她,但是大手掌紧紧收住她的细腕子。因为天气不好,加之二人是突然决定要走,餐厅服务员叫的代驾还在路上,两人只得在门口稍等。

她贪了杯,也闹起脾气,说什么都不肯进餐厅里等,就想在门口感受雨,可是广州的雨下在地上,胀起热气裹挟雨气,直扑面颊,黏腻腻的感觉并没有好在哪里。

“你敢!程易尘......你敢...给我扔雨里,你...敢!”她说话有些大舌头又重复着威胁字眼。

眼看她身子往后歪,他收紧手臂,将人半抱进怀里,突然加大的力道对抗绵软无力的青措,她鼻尖磕在程易尘硬朗的胸膛上,发出一阵低哼......

这时候哪还顾得上绅士手,况且他也并不是什么绅士,他揽住青措的细腰,又发出一记警告,“站好!”

青措垂着脑袋,一阵脾气上来,她来回挣扎要自己走回去,夏天穿的薄,两个身子紧贴在一起,她又这样不配合,几下上来,程易尘喉咙发紧,连带着大腿都有一股酸麻熟悉的感觉......

他双手束缚住她,几次来回纠缠,代驾小哥才姗姗来迟,他没有半点犹豫,躬身提臂直接把青措抱起来往车子后座走,门前侍从眼疾手快上前撑伞,但这雨又急又大,二人身上还是湿了一大半。

他报上宾馆名,又让小哥关了空调怕有人受凉,刚才还闹挺的人,现在在后座里老老实实,他瞧着她紧闭的双眼,无奈叹口气,自己都气笑了,“喻青措,我上辈子欠你,”

到了宾馆,有人帮忙停好车,青措醒了过来,刚在车上眯了一阵,现在胃里翻江倒海,她出了电梯一边快步在前边走,一边手掌向上朝程易尘伸手。

显然她忘记了......她的房卡在她包里,包在她身上。

程易尘愣了一下,老老实实从口袋里递上自己的房卡,“滴滴”两声,他眼睁睁看着那只,弯着腰贪嘴小猫钻进他的房间里。

他在原地驻足有一阵没反应过来,随后提脚也跟着进去,关门。

他定的是套房,有卧室有客厅,青措在客厅进门右手边的厕所里抱着马桶吐的昏天黑地,没来得及插卡,房间里黑魆魆的,他打开手电筒光跟着去洗手间,他在她后边拍背,青措拢住长长的头发在身侧,反手拽住附在背上的人,“用力呀,”

贪嘴小猫醉了酒,说话绵绵软软。

她本意就是要程易尘大力拍背,可话一出她回过来神,发现这话太歧义了,顿住的不光有她还有背上那只手。

有人酒醒一大半,身上落了的雨转化成细细的汗,她今晚上本就没吃多少,现下吐了个真真切切,再无内容。

程易尘看到房卡在漱洗台上,安抚好她,拿起房卡插在门口感应处,房间里亮了起来,他调好空调温度,又让前台送来两瓶常温矿泉水,房间冰箱里的水太凉。

做完以上的一切,他恍惚了一下,自己也没有分清是现在还是以前。那时候他们爱的昏天黑地,宾馆、没人的庆福路、她学校门口的小破旅馆,到处都能是他们战场,开了荤的少年偷了腥的少女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在小旅馆的吱呀小床破旧不堪的房内,少爷的洁癖也被治好了。

他回过神,青措从洗手间走出来。

她洗过脸,脸上还带着水渍,精神越发涣散,脚下依旧绵软,她吐到一半之时就发现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她踉踉跄跄去找包。

有人先一步伸手递过去她的包,她说谢谢,抬手去接,拿包的程易尘依旧不动,手上用了力,她抬眼看向他,房间只亮了床头灯,昏昏暗暗连带他侧脸上都有虚虚实实的暗影。

她也用了力去拿,那人依旧不为所动。

“哐啷”包应声落地,包里的化妆品、钥匙、发绳散落一地,程易尘抬脚从落地物上迈过去,一手捧住她脸颊,一手掐住她细腰,发疯吻上去她的唇瓣。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没有给她逃跑的空间,她睁大眼睛步步后退到墙壁,那人没有半分停下来的的意思,他的吻带有十足的压迫和侵略。

等她反应过来用力推搡捶打他胸腔,程易尘后退半步,二人唇角间都挂着莹莹口水,她气急败坏,“你疯了!”

他顺势坐在椅凳上,“对,我就是疯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此时的青措瞬间酒气全消,她脸颊涨的更红了,蹲下去收拾一地狼籍,眉笔、散粉、口红.....要捡起来的东西太多了,她又一股脑的把包倒了个底朝天,“你别忘了!程易尘你说过你不会回头!”

是,他说过,作为庆福路“独苗”,从生下来到现在都备受关注,全身都带着傲气偏偏在她这里全然翻船,他不甘又懊恼!他想撕碎她再狠狠抛弃,让她也感受一下他受过的痛苦,可再见面时露怯、坐不住的始终只有他。

他除了放狠话让自己过过嘴瘾,其余什么都做不到。

纵然胸口有大军过境的压抑,但他嘴上依旧有不饶人的云淡风轻,“有吗?我说过吗?兴许说过吧,不过青措,我反悔了。”

第二十五章 斩不断

陈晔从客户那边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他没叫车,从宽松的亚麻裤子里掏出手机,又把两个小时前收到的消息细细读一遍,又从另一侧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两指间被长年累月的烟熏的有淡淡的黄色。

狭长黝黑的小径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着,刚下过雨的路面上还有些湿滑。他避开小水坑犹豫再三还是回拨过去电话。

滴了两声之后,他突然意识到程姿可能睡了,算了下时间,她可能已经有了孕反嗜睡的症状,于是慌忙又挂断电话,还未锁屏,屏幕再次亮了起来,是程姿。

他接通,语气沉沉,“还没睡吗?”

他来庆福路的时候,和程姿年纪相仿,那时候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不像青措和程易尘,还处在因为一块鸡腿就吵的不可开交的年纪,不过可不要小瞧这十五六岁的少女,更是不好对付,更何况是老爷子老来得女的宝贝,骄横、不讲理、眼高于顶就是他对她的初印象。

倒也不是程姿看不起他,她不过是平等的看不上任何人,这像极了他心目中的有钱人模样,他学习不好,十八岁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被老父亲送到程家学手艺,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程姿穿着私立高中的白衬衫下身配百褶裙,马尾束的高高的模样。

她在餐桌的对立面,双手交叠在胸前,上下打量他的模样,她的高马尾就像她本人一样,又骄傲,又漂亮。

“没呢,”

“睡不着吗?”

“我在等你电话,”程姿躺在自己公寓的床上,伸长手臂,打量着自己被修剪的光洁圆滑的指甲。

那边有短暂的沉默,她听到有烟蒂泯灭在垃圾箱上的滋滋声,随后陈晔解释:“今晚上来的急,刚才从客户那里出来。”

程姿一向认为美容要先从内调开始,所以t?她常年做普拉提训练,气色好月经也准时,早上在工作室她突然察觉到自己月经已经推迟了半个月,起初她以为是两季交替,身体有了细微敏感变化。

可是她全身没有一点月经要来的讯息,又回忆到上次和陈晔在自己公寓里的温存,那天最后一个套套刚好用完,在意乱情迷之时,她搂住陈晔的脖颈告诉他不要退出去,她尚且还在安全期。

直到,今天下午她坐在马桶上看到那浅浅的第二道杠,她才幡然醒悟,安全期其实一点也不安全。

电话里二人相继沉默,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说情说需求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说爱,说这就真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