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不烧了,好多了。”她说话还是有气无力,她自己也没料到这次的胃痛来的如此凶猛。

正说话,陈晔推门而入,他手里提着牛皮纸袋,看到青措已经醒了,招呼她喝点粥。

她没有胃口,就说先放着,程易尘把手机锁屏放到一边,伸手接过牛皮纸袋,示意他来喂,陈晔挑挑眉,笑了下,不禁在心里感叹,一物降一物,他还挺愿意看有人能让程少爷头疼的。

陈晔借口说公司还有事,就先离开,出去的时候,他手机上进来一条短信【陈晔,你就是怂!有种你就一直躲着我!】

确实,一物降一物,他也正被人降服着。

等到输完液已经是下午了,这期间程易尘的电话都没断过,都是工作上的电话,青措要他有事就先走,他权当听不见。

一上车,程易尘没有问她去哪里,直接带着她往庆福路去,“这几天你就先在这边住,让姆妈t?给你调理调理,”

小时候喻青措就觉得程家姆妈是个小神仙,她总有各种偏方能让他们肚子不痛,做的饭也是一顶一的好吃。

喻青措尝试着拒绝,“这几天要去生产线那边看看,我还是回家住好了。”

程易尘的新车里有淡淡的皮革香气,比医院的消毒水味好闻太多了。程易尘神色一变,“你这个样子去上班,大家还以为我压榨你,我还没到要你为我卖命的地步。”

喻青措不想搭理他,权当听不见,她突然想起来早上老太太说的话,她调整一下坐姿,面上云淡风轻的朝车窗外边看,“你现在在哪里住?”

她从车窗的玻璃上看到,驾驶座的人转动方向盘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他喉结上下滚动,“怎么了?你要来找我?”

那人笑的不怀好意,青措狠狠瞪他一眼,此时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没事找事的接下这个说客任务。

“或许,我是说,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庆福路住?”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住庆福路?”

“那怎么能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你是不是想说我是程家亲孙子,而你只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姓人?”

她硬生生吞下还没有说完的话,信号灯变红,程易尘停下车子,“你应该知道的青措,比起亲孙子这个身份,爷爷更想把我培养成一个传承程记的...傀儡。”

“那或许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和我从本质上都是一类人,都是一种手段而已,你知道他为什么同意我出国吗?代价是什么吗?”

青措不语,听着他细细道着从前事。

“把我的未来卖给程记,”

信号灯转绿,程易尘启动车子,他单手打着方向盘,青措从他眼中看到落寞和遗憾,她知道程易尘最爱的是物理,可能是遗传他爸妈的优良基因,他从上学的时候物理一直都是满分。

那时候,一到寒暑假就是喻青措最痛苦的时候,因为程易尘会每天固定给她出几道物理题,讲题的程易尘一点也不友好,他很严格,会让她完整的写下解题思路,她曾经想过,如果他出生时不是程记继承人的身份,说不定他现在也正在哪个地质森林里做一个自由的灵魂。

“我只是在给程南风的自由买单,在给程老爷子卖命,我是人,不是牲口。”

他脆弱的不堪一击,她手机振动,她看都没看直接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青措,是我,秦千帆,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显然,从突然的急刹中不难看出,驾驶座的男人也听到了。

第十四章 实名检举

一辆穿着校服骑单车的少年从车前猛然窜出来,程易尘一个急刹,震得副驾驶坐的青措一个踉跄。那少年也是吓得不轻,看清车标之后下车一脸无措的惊慌模样,程易尘见状挥挥手让少年离开。

没由来的心里烦躁,喻青措还在打着电话,一些断断续续的词语传进他的耳朵里。

“有什么误会能值得你跟他说这么久的?无非是想再跟你吃顿饭,挽回一下他在你心目中的高大形象。”青措刚挂完电话,就听程易尘开口。

青措没搭理他,不过秦律师打这个电话,她属实是没有想到,她以为他们从那晚上就已经结束了。

见青措没回应,他斜眼看她,“喻青措,你不会真看上那个律师了吧?”

陈晔说的对,这世界上就是一物降一物,就像黑白卡通动图里斗架的两个小人,一个翻转跳跃连续出招,另一个沉默不语只用一个利落挥剑,就让跳脚小人原地毙命。

程易尘就是原地毙命那个。

有些话他没有讲过,但那是真实存在过的一段光景,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过得不好。

分手之后他就去了瑞士,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国度,他一度封闭自己很长时间,他无数次拿起手机想要问问另一个半球的那个女人,他到底他妈的输在哪了?

但他还是忍住了,最难受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射击馆里,一待就是一整天,他瞄准靶心,幻想那就是她那个四眼班长,扣动扳机,奥地利产的格洛克手枪连续射击,弹壳滑落,后坐力冲击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他觉得自己窝囊极了,都到这个时候还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

如果细究,她分手前是有征兆的,她会无缘无故发脾气,她会故意找茬,她会故意不接他电话,他那时候除了哄着就是忍着。

但显然,他越来越看不懂青措,吵的最凶的那次,他大晚上一脚油门开了几百公里到她学校楼下,他满身怒气准备问个究竟。但当他看到青措眼眶通红,穿的单薄站在风口,他突然气消了。

他想到那个八岁的小姑娘,从小镇来到程家,也是这样怯生生又不服输的模样,他心疼不已。

她抱着他说对不起,她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发脾气。那次他们在宾馆里两天没出门,饿了吃累了睡,其余时间都在做爱。那种想要把对方融进身体里的疯狂,颤抖的时候她带着哭腔说对不起,他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小声说别怕,他一直都在,他们会有美好的未来。

她手指穿过他脑后的碎发,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肉里,止不住的颤栗。

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些真实存在过的,怎么都是假的呢?

太阳穴跳痛,他按下车窗键,让暖热的风直扑面颊,从前他拿她没办法,现在依旧是这个样子。

他开车把青措送到庆福路,又返回到公司,刚到办公室,陈晔就进来了,“你可算回来了,张川那事估计有更深的水。”

程易尘眉心一紧,“什么意思?”

“你看下公司邮箱,有篇实名检举信。”

程易尘打开电脑,桌面上还有她白天时候留下的U盘,他瞥一眼,收进上衣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