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谢瑾正伏在桌上看书,见她回来便起身道:“回来了。”

“嗯,今天回来有些晚了。”

现在入秋还不深,在外面一天有点黏腻,沈兰棠习惯性地打水洗脸,她正低着头,谢瑾悄悄走上前,下一刻沈兰棠只觉头发一紧。

“什么东西?”

她伸手摸了摸,是一只步摇。

沈兰棠走到梳妆镜前,那步摇做工简单,既无镶金也没嵌玉唯有几条流苏坠下,因流苏细长,却也有几分纤纤弱质之感,搭配上沈兰棠的素面,宛若小家碧玉让人看着怜惜。

不能说不好看。

沈兰棠又照了几下镜子,回头道:“你买给我的?”

“嗯,好看么?”

沈兰棠诚实地说:“好看。”

谢瑾也觉得好看,虽然他之前说沈兰棠什么时候都好看,但戴着他送的头饰的时候更好看些。

沈兰棠又欣赏了一会,回头道:“你把钱用来买簪子了,你还有钱么?”

谢瑾老实地摇摇头。

沈兰棠:哇这个人怎么回事,竟然有点可爱。

“那……”沈兰棠拿出钱袋,重新把两串铜板放到他手心:

“这次要给自己用哦。”

“嗯。”谢瑾没说什么就收下了钱,毕竟夫妻共同财产,他用妻子的钱也是理所应当。

沈兰棠拍拍手掌:“好了,吃饭吧。”

两人以前吃饭,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大群下人,感觉说句话都会被人记录在案,像这么两人一起吃机会少有,清净的院子分外温馨。

饭后两人依旧早早洗漱睡了,用沈兰棠的话讲就是,这既没有电也没有网络没有纸牌麻将的古代生活真是……养生啊!

都是感情戏

第二日, 沈兰棠还是早早出了门,谢瑾闲来无事在赵府外面转悠了会,观察此处地形。

有人提着两大篮子衣服走出, 赵府人口不少,每日洗衣服都是个大工程, 后来干脆在靠近河边的地方建了个洗衣房,包含布庄工人衣服, 后来, 附近不想洗衣服的人家也将衣服送来了这, 衣服一多,就形成了一门行当, 也能给附近生活窘迫的妇人们赚点零钱。

谢瑾在赵府受到款待,见来人提着篮子步履艰辛,不好意思干看着,上前提过其中一篮。

“我来提吧, 要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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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河边的洗衣房,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谢瑾日常行走还需拄着拐杖,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提着重物,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 眼前就是洗衣房了。

“公子您将篮子放在这就行, 我喊人过来提。”

“好。”

仆人跑进洗衣房中,谢瑾守着两个篮子, 等在门口。

“小姐, 小姐,你走慢些。”

洗衣房对面街道, 一个身高中等身材微胖的女子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两个气喘吁吁的下人。

女子这些日子都没有看到如意郎君, 心中正暴躁,她甩出鞭子就朝两个仆人身上甩去。

“要不是你们这两个废物将我的如意郎君放走了,我会这么无聊么?!”

两个仆人吃痛,又不敢顶嘴,只能讪讪笑着。

女子正蛮横地甩着鞭子,忽然眼睛一定。

那站在洗衣房门口的,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如意郎君么?

她正要上前,忽然想到,她这样冒失上前难防他又要逃走,她观察郎君模样,如她郎君这般龙章凤姿,却穿这么旧的衣服,还守在洗衣房门口,莫不是洗衣房的洗衣工?

女子没有因他地位卑贱而生气,反而窃喜,穷人总是好拿捏的,她就怕他不穷。

“你们两个,想将功补过的话就给我滚过来!”

院子里仆人终于出来,还叫了一个洗衣工,洗衣工熟练地往他们的篮子里放了一块牌子,原是最近衣服多,所以要按先后次序排列,免得前面的客人不满意。

仆人堆着笑出来:“公子好了,我们回去吧。”

谢瑾应了一声正要往回走,有两人拉着一辆车子拦在谢瑾面前,这情景似曾相识,谢瑾愣了愣,就见一个有几分眼熟的女子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来到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瑾,脸上满是对谢瑾脸的痴迷和傲慢的自信。

两个仆人伸手挡住谢瑾,笑嘻嘻地说: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看上你了,只要跟了我家小姐,这些,这些,都归你了!”

他说的“这些”指的是车上的珠宝还是华丽的服饰,因为时间紧迫,这上面的东西都是临时附近买的,在谢瑾眼里,连赏赐小人他都觉得寒酸,当然这不是重点。

听清楚他言下之意后,谢瑾额头不自觉紧绷,与其感到被羞辱他只觉得荒谬,上回被人当街搭讪他已经觉得无聊了,这回更是匪夷所思。

他眸色一冷,正要抬头训斥,街道对面一个女子手中篮子掉落,她捂着嘴,猛地发出一声“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