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鸢接过?名单,上头还剩下七人?。
分别?是吏部员外?郎的侄夫人?,前光禄寺少卿夫人?,国子监司业的母亲,顺天府府丞儿媳,敬伯公?儿媳,云嫔胞妹......
“前西军指挥佥事继夫人??”
沈宁鸢默默看向萧平铮,这个“前”是不是就是他搞得。
萧平铮撇开目光。
“好了好了。”沈宁鸢收起名单,道:“我想想办法,与这几人?接触。”
萧平铮:“这些人心思极重,恐怕不会轻易开口。”
当?官的有句话,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官夫人自然也是如此。
“放心吧,我不会直接问的,我会先试探试探。”
既然是试探,就要“巧合”,如此,沈宁鸢就不能登门拜访,就在?她登门那一刻,那些?人?心中已经有了防备。既不能登门,就只能“巧遇”,要说这新京有什么适合“巧遇”的地方,无?过?于?各种?私家宴会场合。
正好,才过?了年,新京就有一场由昭王妃举办的迎春宴。
沈宁鸢提前认了人?,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等到了地方,和昭王妃等人?简单寒暄过?后,她就装着?不经意地接近那位高夫人?。
她的计划很简单,出其不意最为有效,任谁看到二十多年没看到的手帕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会震动,那一瞬的情绪变化是掩饰不住的,至于?经过?二十多年,她还记不记得自己绣过?的手帕,沈宁鸢觉得会。
“小姐,前面那位穿紫色衣服的就是高夫人?。”
沈宁鸢吸了口气,边走边和身边人?说笑。
“新京城外?有一座桃花林,等到了春日,桃花纷纷,美不胜收......”
梅知渝道:“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了。”
那位高夫人?就在?她正前方位置,目光也恰恰朝自己这边望过?来,沈宁鸢做出擦脸动作?,手指从袖中扯出手帕,手帕被风一吹,轻轻晃落在?地上。
那位高夫人?的目光果然顺着?风望在?了地上。
毫无?变化,她看着?手帕的目光,就像看着?一条手帕。
沈宁鸢有几分失望,但很快恢复,捡起手帕继续走了出去。
待走到一处无?人?地方,沈宁鸢摇摇头。
“不是她。”
梅知渝也有几分失望,不过?很快重振精神:“不急,还有六人?。”
“嗯。”
接下来时间,几人?就根据那六位夫人?的日常行程,计划“偶遇”,要说这“偶遇”也真难,幸而她们也不需要完全不使人?产生疑心的“偶然”,就是在?逛街路上碰到也是可?以的,接下六日,她们如法炮制,分别?“偶遇”了三位夫人?,皆是一无?所获。
剩下只有三人?。
沈宁鸢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盘查犯人?一般一个个将名字从名单上划走,随着?每一个名字被划上横线,她就仿佛迷路的旅人?看着?天际线的光芒一点点点亮,那种?感觉,既期待又害怕,期待下一个就是她要找的人?,又害怕也许没有一个是答案。
但不管心境如何,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顺天府府丞儿媳。”
萧平铮这几日都有将目标人?物的画画拿回家,沈宁鸢回忆着?那人?模样,道:
“那位林夫人?似乎是四十出头,二十七年前她应该恰好才十五六岁。”
“是啊,若手帕是她的,那她送手帕对象也才这般岁月,说不得是未婚生子。”
沈宁鸢无?奈地看着?他:“你好歹求点好的。”
萧平铮:“好吧,那就是对方被人?追杀,不得已才抛弃我。”
这就是你能想得到的“好的”么?
不知道是不是上回被沈宁鸢劝说成功了,萧平铮如今越来越能坦然面对自己被抛弃的现实,还肆意揣测各种?可?能。
“这位林夫人?似乎不爱出门,你的人?在?门口守了五日,只见她出去过?一回,她下回该不会也要五日后才出门了吧?”
萧平铮:“我想个办法,让她出门。”
他想得都是些?谋财害命的方法,沈宁鸢听都不想听,伸手将人?推出去。
“你该走了,夜深了,我要睡觉。”
萧平铮语气无?奈:“才酉时。”
“酉时我也要睡觉了,你快出去!”沈宁鸢打着?哈欠,这几日都在?用?脑,还要时常出门,花费的精力可?比往常多多了,这不得多补觉。
“行行。”
萧平铮半推半就地被她推到门口,举起双手道:“我出去就是了,晚安。”
他语气猝然一沉,温厚低沉的嗓音落在?寂静辽阔的夜色里,竟然被沈宁鸢听出了几分温柔的意味。
沈宁鸢愣了愣,脑中蓦地又浮现那日他拥抱自己的画面,为了不让自己陷入那种?好似被猫挠的难耐的情绪中,她离开胡乱摆手,大声?地道:
“快出去!”说罢,将人?推出门,合上门,一气呵成。
巧心还在?里头,听到关门声?疑惑道:“小姐,这就关门了么?你的头发还没让映莲梳理呢。”
“哦,你再打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