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想给她一点适应的空间和时间,邹峰的唇舌反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起来。

他微微抬头,从筱曦柔软而颤抖的唇瓣上撤开了一点,啄一下,再吻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气息沉重,若即若离。

与唇上的温柔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手上调皮又恶劣的行径,有时只轻轻滑过敏感的边缘,有时又突然让她完全跌入他的掌心。

他火热的唇滑向了宁筱曦的耳后,邪恶地含住了她的耳垂,低哑模糊地说:“宝贝儿,这才叫……约会呢。”

说完,他才又回来,深深地吻住了她。

筱曦情不自禁地用小小的舌头迎接他的舌头,彼此用力纠缠勾结住的那一刹那,那股焦躁一下子缓解了,却带起一股更深处的空虚。

宁筱曦迷迷糊糊地想,啊,原来,这才是男女之间激情迸裂的感觉啊。那现在看来,她和陈铎生真的只能算是关系不错的异性朋友呀!因为陈铎生亲她的时候,她只觉得……像一场令人紧张的社交礼仪。

邹峰最终还是在自己失控之前,及时收了手。他坐起来的时候,对自己的这次启蒙运动非常满意。对宁筱曦这个学生,也非常满意。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他这个老师当的有点太投入,最后好像被学生反杀了。

到了后半段,小姑娘化成了柔软的云朵,在他身下微微扭动挣扎着,一次次蹭过他的身体,她那略微压抑着的,清浅而又急促的娇滴滴的喘息声,更是撩得他一把火接着一把火地腾腾往上升。

偏偏,她根本就是无意识的。

那是她最天真的最本能的反应,根本就不知道这对男人有多大的杀伤力。

邹峰停下来的时候,她迷蒙地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光里荡漾着无辜撩人的春意,鼻子里居然还轻轻地“嗯?”了一声,好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停下来。

就,一股带着奶香的纯欲风。

她仿佛一点都没察觉,他的手指刚才已经滑下她的腰窝流连了好半天了,再往下一寸,他就真停不下来了。可这,毕竟才是俩人第一次正式的约会……他想按照步骤慢慢来,给她一个女孩子谈恋爱时应得的所有甜蜜。

邹峰把她拉起来,拢在怀里。

宁筱曦乖乖地把头垂在他的肩窝处,感觉到一只大手安抚似的扶着她的后背,便伸出软软的手臂抱住了邹峰的脖子,直到她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和舒缓,邹峰才站起来,自己沉默地回了卧室的卫生间。

邹峰一离开,宁筱曦一下子瘫坐在沙发角落里,伸出手背,试了试自己脸颊的温度,好热!

过了一会儿,她整理好衣服,一边重新绑马尾辫,一边吃吃吃地乐了。绑好了,把头埋在沙发背上,咬着嘴唇,用拳头捶了一下沙发。

邹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都恢复正常了。

他甚至好像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的衣服,又是那身黑色的卫衣卫裤,整个人的面部神情放松而安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冲着沙发上的筱曦招招手:“饿了,走,出去吃饭。”

筱曦嗯了一声,从沙发上爬下来,到门关换鞋。

一出门,邹峰非常自然地就握住了她的手,想了想,又换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宁筱曦垫了半步跟上他,脑后的马尾辫跟着晃了晃,甜蜜地笑了。

从梅里的密林,到北京的公寓,她,终于从云骨的世界,走进了邹峰的世界。

??第七十章 休止符

吃完午饭刚一回到公寓,邹峰就说要送筱曦回家。

她有点儿意外,不解地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他见了,情不自禁低头来亲她。

“别这么看我。”他一边亲,一边模模糊糊地轻语:“乖。你要再这么看……我估计待会儿还得去洗澡。嘶。”

筱曦咬了下他的嘴唇。

邹峰低低地笑了:“真的。我下午还有两个电话会,估计今晚要熬通宵了。你在这儿,我什么也不想干,除了你……Ouch!”

邹峰的后半句“脑子里什么都装不下”还没说出口,筱曦已经狠狠地用手肘拐了一下他的软肋,疼得他直接爆了英语。

邹峰难得想说句肉麻的情话,这打挨得着实有点儿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知道筱曦误会了,但……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恼的奶凶样儿,他竟然不是很想解释,一时间又觉得疼,又想笑,又想继续逗她。

筱曦见了他这痛苦又纠结的表情,噗嗤一声乐了,知道自己这一下确实有点狠,伸出手帮他揉了揉,忽闪着眼睛,仰着头小声地问:“那明天呢?还见面吗?”

邹峰垂眸看了眼胸前那只温柔心疼着他的小手,叹了口气,说:“见。就当锻炼我的意志力了。”

事实证明,真地投入工作后,邹峰的意志力还是挺强大的。

看得出来,即将入场的尽职调查审计真的是一场大考,邹峰的工作量已经大得超出了一般正常人类能负荷的极限。整个周末他其实都埋头在成堆的数据,报表和文件中,做最后的仔细检查,试图从海量的信息中筛查出可能造成重大审计问题的纰漏,好及时想清对策或补充解释。

所以周日的上午,他又和陆翔宇,CFO,法务负责人和外部律师连开了两个电话会。

这些事儿,宁筱曦当然都帮不上忙。

宁筱曦很清楚工作上的边界。

她的职责是负责做出金子,而邹峰的工作是负责让金子发光,展现出金子应有的价值。这两件事都很重要,也都很专业深奥,而且完全隶属不同的领域。

这个年代,早就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了。识货的人是少数,买椟还珠的人是多数。陈铎生为什么建议走另一条路去募集 B 轮资金?还不是因为那个价值表面上看起来更直接吗?

一个企业的价值评估本来就是一个错综复杂的专业领域,否则怎么会出现风险投资这么一个行业呢?

宁筱曦就是有点心疼邹峰。

周日上午把她一接到公寓,他几乎是立刻就进书房去开会了,还关上了门。宁筱曦知道,这是邹峰的职业要求,即便是她,都没有资格听见会议中的只言片语。凡是知道投资细节的人,都签了内部知情者保密协议。邹峰这是在遵守自己的职业底线,也是在保护她。

只是,两个小时的会议开完,他走出来的时候,显得特别疲惫,自己走去阳台上抽烟。

宁筱曦拿了杯水,也上了阳台,把水递给他。

邹峰穿着一件简单的白 T 恤,被阳台上的风吹得晃晃荡荡,窄而结实的腰身看起来还是那么挺拔,却又莫名其妙地让人觉得孤独而单薄。

宁筱曦情不自禁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坚韧的腰,把头靠在了他的背上,小声说:“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叫 Room Service?”

邹峰看着外面的景色,放下了手中还没点的烟,喝了一口水,默默地握住了身前交叠着的两只小手,温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