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指向9点半。
她吓到惊觉,整个人艰难爬起身查看周围,直到看见床边坐着穿衣的人才冷静下来。
贺聿生回头瞧她,“怎么了。”
“没…”绘子心虚回答。
此刻女孩的身体已经干爽,没有任何粘腻的触感。晃了晃神,她才发觉自己除了听莫雅那一句“引他来公海”就再无线索,目前她所掌控的就只有一个公海赌局,并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是跟他走还是留在原地?
正思考间,贺聿生凑近亲了亲她的脸,“你要是不想出去就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回来,想去慈善宴我会给你安排人手,别到处乱跑听到没有。”
说完,往桌上一指,那里不知何时放着几个盒子,其中那套白色的绸缎裙是当时在邦康时他送她的,一旁还摆着许多首饰珠宝。
绘子抬眼,他貌似真的在给她准备东西,从一开始的囚禁和追杀再到现在的纵容,女孩感受得到不同,可她不需要这样的温柔也不想留在他身边做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她想逃跑,想离开,想找回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永远活在他庇佑的阴影下。
因为她有在意的人,所以永远、永远也不可能留在他身边。
贺聿生没说话,只看着她,那双轻佻跋扈的眉眼里难得认真,“乖乖呆在这里,别乱跑,我晚点就回来陪你。”他说。
绘子吞了下口水,仿佛心事被拆穿,心虚避开他的视线。她在他面前永远毫无胜算,任何动作情绪都能被一览无余地察觉。
“好,知道了。”女孩乖巧回答。
男人起身离开,只吩咐了四五个保镖守在门口。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绘子心中泄了一半压力,她知道他要去参加一场赌局,这场游轮上一定会爆发恶战,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等着莫雅的接应,且她有一种预感,加彦真也会来。
想到这,她抓起桌上的裙子换上。一切筹备好准备出门时,绘子瞥间最边缘处的一个桔红色盒子,她脚步停住,鬼使神差打开了它,一打开她呼吸停滞一瞬,里面是一双嵌着水晶流苏的细高跟鞋。
没有女孩不曾梦想自己拥有一双水晶鞋,绘子也不例外,她慢慢拿起鞋子试了试,钻石在光线下剔透闪耀,就连鞋腕处的流苏以及绑带都是全白钻水晶制成,每走一步就叮当作响,而这双鞋配上裙子正好适配,就像是专门挑选出来的一样。
思索了下,绘子还是决定先拆开鞋子查看,直到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确保没有装上任何东西以后,才放心穿上离开。
*
8楼赌厅包间。
门被敲墙,里头传来声音,侍应生开门放人进入。
何敬诚抬眼看去,男人插着兜,西装穿在身上却没半分正经,懒懒散散的姿态走进门,那张俊脸挂笑。
“我没来晚吧?”
他的语气戏谑,明显让人看出他是故意下面子,约定的时间是10点,而现在已经过十分。
塞维尔赶忙起身招呼,“哎,贺先生,这是留恋美人乡去了?”
从进来开始,众人都注意到他脖颈处那道微微冒血珠的伤口,能划出这样痕迹的无非就是女人的指甲,且同为男人,贺聿生身上那股餍足的劲儿不难看出,这是只有刚刚做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才会露出来的姿态。
塞维尔说完,又缓和气氛调侃了句,“看来贺先生房间里藏了个烈物啊。”
保镖替他拉开坐席,男人大剌剌坐下,然后才回,“养了只不太听话的虚猫。”
众人笑而不语,直到何敬诚拿手拐敲了敲地面才算平静下来。
贺聿生扫了几眼,场内的人大多眼生,既不是新闻上的政客也不是财报上的富亨,果然是10点一到都被安排到绝对安全的区域,为的就是方便他擦黑枪杀人。
而正对他方向的,是站在何敬诚身后的莫雅,女人面无表情看向他,男人笑了两声,有点意思。
他视线转了一圈,最后毫不避讳地跟主位庄家对上。
主位上的人摩挲着手拐,这一遭他刻意将陈义龙和贺聿生都放上船,原本是没打算杀陈义龙的,奈何要上赶着找死,也别怪他不念旧情了。
“还以为这个战书会落空,没想到贺先生胆量过人,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
闻言,贺聿生单手搁桌,勾起几分笑意,“听说何老是拉斯维加斯风头无两的公海赌王,我也是久仰大名,这次受到邀约自然是得赴宴,不然您日理万机的下次想再碰面可就有点难。”
何敬诚一愣,随即恢复神色,他早闻这个年轻人脾气和心性极傲,没想到场面上倒是做得好看,也算有几分礼。
“既然上了船,大家就是来交朋友的,今天赌桌上的钱全数捐给国际慈善机构,不论输赢只论情谊,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见谅。”
陈义龙叼着雪茄冷哼一声,笑道:“还挺大方,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了。”
他话里讽刺,何敬诚手里多少腌脏事不用说都知道,现在天天借着个搞慈善的名头弄钱,套的面具多了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个在世佛陀,当年在澳门也是一个德行,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改掉。
塞维尔招呼侍应生上酒,酒杯倒满后先举杯敬意,“大家玩的玩的开心就行,今天输赢我全跟。”
何敬诚推杯,又转头对着男人道:“听说你昨天在凯撒赌场赢了我手下的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贺聿生抿了两口酒,语气散漫,“运气好罢了。”
何敬诚失笑,“那就看看贺先生今天运气还能不能这么好了”说完抬手招呼荷官上台,“今天玩梭哈,我做庄,大家没意见吧?”
见没人有意见,他满意的点头,权拐搁置在一旁,双手搭在台上。
莫雅上前一步将筹码叠放好,还没收手,就听见对面人半带调侃道:“何老不愧是人生赢家,赌技精湛,身边美女也出挑。”
何敬诚闻声看了眼莫雅又看向贺聿生,“这是我收养的女儿,从小跟在身边长大”说到这他咳了一声,女人立马站直了腰供男人审视观看,他又道,“贺先生感兴趣?”
权色交易不少见,这种从小培养的肉欲棋子倒是纳罕,不得不说这老东西还挺会玩,他耸耸肩,“开个玩笑。”
陈义龙将雪茄拿下,眼神流转在莫雅身上,这女人要身段有身段,模样也是个上乘,就是可惜跟了何敬诚这个老畜牲,还养女儿,就他这样的人能养出个什么好东西,多半是养来张开腿操的欲盆。
即便被数道下流的目光扫视着,莫雅面上也没什么表情,甚至迎合着笑,仿佛天生就是一副依偎男人的贱媚样。
何敬诚点了点桌子,示意女人退下,赌局正式开始。
“梭哈”又称“港式五张”每人各发五张牌,以最后一张底牌为暗,最后揭开,形式同德州扑克玩法大差不差。而梭哈共用52张牌,也在港话中称作“啤牌”比大小规则为:同花大顺、同花顺、铁支、俘虏、花、顺、三条、二对、单对、散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