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子呆楞地嗯声。贺聿生手指一勾,示意她过来。
绘子听话地凑过去,没想到被他揉狗似的揉头顶,她有些不高兴手一偏,拂去他作乱的动作。
瞧人快要发火,他才不紧不慢道:“一场比赛的胜利,不仅依赖技术,还有策略和调整赛间的节奏。”
说到这时他点了点脑子,“有时候罚判和有意落后也是一种策略,比如在松懈对方的同时也能判断对方动作意图,只要速度保持在一定距离,对弯道极度把控,加减速消耗那么就已经赢了一半。心态、脑子和技术缺一不可,这才是能获胜的关键。”
绘子听得一知半解,呆呆地点头,她不敢让他重复第二遍,否则得到的一定是嘲讽。
场面一阵唏嘘声,播报屏上解说员正放着精彩回放,激情解说着刚才虹牛车手的获胜表现,他以16圈赛程被超越时,换胎执罚,后匀速持平车距以及关键超车减速,这个决策也是他重新调整策略的获胜基础。
“愿赌服输,就当我陈某人交个朋友了。”陈义龙开口。
本以为贺聿生会张狂地戏谑人,没想到他却说,“既然都说是朋友了,这点钱就当玩笑礼。”
听完,陈义龙顿默,上亿的美金说不要就不要?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他能做到如此大手笔倒也让他真信了几分塞维尔的话,当初他信誓旦旦保证贺聿生挥金阔绰,到时两个人可以合作从他身上捞油水,现在想来也不是不行。
不过他还是需要谨慎,毕竟钓饵的不少,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做了那只入网的鱼。
“这么多钱,贺老板也真舍得。”
男人摁下通讯麦,沙沙一声响,他说,“小数目,就当捧个场”轻笑一声又说,“今天我高兴,见者有份。”
什么意思?听完他的话,所有人都愣住。
塞维尔怕他乱来,赶忙问出声:“贺先生是有活动了?”
贺聿生手里一圈一圈把玩着女孩的头发,手指勾着发尾轻轻撩拨,绘子抬眸看他,显然也摸不清楚他要做什么,而男人轻勾唇角,毫不避讳地跟她对视。
通讯麦里传来清晰蛊人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让所有人心中一惊,也包括面前的女孩。她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嘴巴微张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入耳的话。
他说:“三千万当作陈老板的见面礼,两千万美金,见者有份。”
话落,塞维尔率先坐不住,他可没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出,可惜通讯频道已经被切断,下面临时播报一条炸裂的消息
“接下来赞助的一位先生将会给大家带来狂欢盛宴。”
没明说是什么盛宴,却勾起了所有人的热潮。
三架不知从什么地方开来的直升机,下方挂着鼓鼓囊囊的一团东西,地面的人们看不清,只模糊窥见个轮廓。
网破,随之倾泻而下的是如雨般的钞票,直升机从东、西、南三个方向一路开过的地方纷纷落下金钱雨。顿时整个半空几乎看不清楚其它东西,只看得见白花花的美金飘在地面、马路、屋顶。
人们争先恐后地争抢,有人狂欢有人尖叫,握着地上的大把钱往空中撒,灯火与彩带洋洋洒洒嵌合分不清楚是不是虚幻,此刻仿佛这里不再是一个现代化的文明城市,而是一个充满罪恶的奢侈乐园。
这样才是拉斯维加斯该有的样子,撕下所有典雅霓虹的外表,只剩下了发泄的欲望,变成纸醉金迷的罪恶之都。
贺聿生捏着她的脸颊把玩,扬扬下巴让她欣赏外头的风景,问,“漂亮吗?”
绘子下意识吞口水,还未缓神,窗外仍落着金钱雨,她颤着嗓子骂了句:“疯子。”
疯子?贺聿生忽地笑了,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却也没有否认这句话。很多人说他是个天才,也有很多人骂他是个疯子,不置可否,他觉得疯子似乎更贴切,毕竟天才的底线太多,而疯子可以毫无底线的、自由地在阴暗里游走,杀戮、金钱、战争只要他想,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没有束缚的快感会让人丧失人性的理智,也可以让人达到欲望的巅峰。
这么说,他有点喜欢疯子这个称呼了,尤其是从这个白眼狼口中说出来,很顺耳。
他慢慢探过身子来,将她压在自己身前狭小的位置,两个人近得能听见对方心跳声,呼吸交织间,他一只手抬起女孩的脸亲吻,然后逐字逐句对她道:“怎么办,你这辈子都只能跟一个疯子狼狈为奸。”
吻落在她的唇角,轻轻撕咬,然后又攀上她的眼睛漫无目的地宠幸每一寸肌肤,他的话没停,每落下一处就说一句,“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所有人都默认我们捆绑,要是我死了,你也独活不成。”
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厮磨,“所以,不该有的心思都别动,听明白了吗。”
明明是最暧昧缱绻的动作,绘子却只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跟一个魔鬼绑在一起,她明明是被迫卷进来的,她根本不想连死都要由他决定或者跟他牵扯上关系。
女孩闭着眼睛,却止不住泪意,热流顺着脸颊滑下,贺聿生极其耐心吻掉她的泪水,将人拥在怀中。
迎着窗外的奢靡,他们在半空中接吻,吻很细腻,像情人般安抚,若不是怀中的人儿颤抖着应该是段很美好的气氛。
第127章 | 0127 熟悉
昨晚的狂欢过后,迎来的是市政的管控,塞维尔为此周转了好几个电话才算勉强压下去,不过好在陈义龙这条线算是扯上。
中午12点的凯撒宫很是热闹,这段时间的晚宴许多名流都聚集在拉斯维加斯,稍微奢侈些的大型赌场,只要够够脖子就能认出一些新闻上的大人物。
绘子跟着他来到赌场,凯撒宫大厅几乎一比一还原宫廷王室的构造,处处透露着金碧辉煌,让人挪不开眼。
休息区内可以从窗户外俯瞰整个大厅的情况,陈义龙坐在沙发上叼着雪茄翘腿享受赌场女郎的服务,敲门声响了两回他也没睁眼,转手摸上女郎白嫩的胸脯,惹得人娇呼连连。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才抬眼看,看清人后立马起身,“哎哟,贺老板,幸会。”
贺聿生没伸手,而是坐在沙发上,女郎实相给他倒了杯酒,陈义龙伸出的手不尴不尬顿在空中,半晌只能悻悻撤回。
他的视线短暂停留在男人身后的女孩上,两个人年轻相差瞧着不大,莫不是小辈什么的?
酒杯碰在桌壁上的声响极大,他立马回神,挥挥手让场子上的人撤下去,“贺老板,要不要下去玩几场?昨天得了好处,今天你做客,我来买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贺聿生面上挂笑。
女孩坐在一旁有些昏昏欲睡,这里的空气太过沉闷,闻多了让人脑子有些缺氧。
陈义龙看出她的困倦,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一个女孩谈事情,但还是决定开口,“不如让她下去玩几场,男人谈事情女人在旁边也无聊。”
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有其他人在场。
绘子忽然醒神,这是点到她了,如果能下去那就代表暂时可以脱离这个魔鬼的掌控,她也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外界联系上父亲,想到这,她用期待的目光望向身侧的男人,等他点头同意。
“想下去玩?”他淡淡问。
明知故问,女孩压下心绪,顺从道:“我在这里有点无聊,想下去看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