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禁逗,说两嘴还急眼了,不过逗逗她还挺好玩。

贺聿生转过头去,一只手伸过来想捏她的脸,“你要是懂点事儿”下一句亲两口的话还没说完他立马掐住女孩的脸,猛地踩下刹车,“你属狗的?”

刚刚手伸过来的瞬间,绘子找准时机一口狠狠咬上他的手指,此刻任由他怎么说女孩都不松口,眼神愤恨地瞪他,似乎在等他为刚才的话语道歉。

男人甩了甩手还是死死被咬着,车子横在路中间,后头不停按着喇叭,他却跟没听到似的。

“这么凶,你说你是不是属狗的,说两句还咬人呢?打你几下是不是就要杀人了?”贺聿生边调侃人边撩她头发。

绘子的唇齿间蔓延出铁锈味,那张俊脸蓦地凑近,顺着她嘴角流下的血腥舔了口,随后吻上她的唇角。

女孩吓得瞪大双眼,松了口,他扣住她后脑勺阻止逃跑的去路,舌尖轻而易举卷进她的口中汲取香甜。

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偏偏有人赶上来找死。

窗外,一个粗旷的中年男人用拳头重重敲打车窗,嘴里还骂骂咧咧着什么,看起来火气很大。

车窗忽地降下,男人看清后吓得腿软立马鞠躬道歉。

外面太阳毒辣,他身后汗流夹背,那汗不是热的而是吓的。开下车窗后他见到的是一把顶住脑门的枪,并且上了膛,下一秒就要打穿他的脑袋。

原本只是出来拉个货,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持枪的恐怖分子,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找死的。

刚刚还猖狂的人现在正哭着说各种求饶的话,听得贺聿生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在这块界限杀个人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懒得再听他啰嗦,板机刚要扣下,就听到身旁传来声音,“你..你能不能别杀他。”

男人见到有人求情立马作势要跪下感谢,绘子梗了一下,刚才他隐约听到他说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在家里等他回去,这让她想到了父亲,如果这个男人死了,那么他的女儿怎么办?所以她才会冒着风口求情。况且…这并不是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

贺聿生挑了下眉稍,收回枪,这小玩意都发话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车子启动远去,男人的身子才撑不住软下来,他捏了把汗,或许今天不是出门的黄道吉日。

越往前开,路线就越眼熟,那座泰缅友谊大桥映入眼帘,他们所处的地方是缅甸,那么过了桥对面就是泰国。

“我们要回泰国吗?”绘子问。

贺聿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车子拐上桥,开进对岸的美塞镇。

泰缅界桥两头对半的国旗飘飘,迎着风扬动,桥下的美塞河口在毒品泛滥时期曾是交汇货物的中心。

美塞算不上繁华熙攘,却也不缺乏喧腾,攘来熙往的游客中各种不同国家的人在集市上穿着当地服饰闲逛。

车子随便停在路边,贺聿生下了车。

绘子觉得,比起旅游城市这里更像一个商品的批发城,一整条坎素大街上全都是茶杯、香皂、珠宝、工艺品、奇珍异石……各种各样的小东西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且她发现这里许多的店铺都写着中文,竟然还有碟屋老式的DVD,像中国最常见的对联、福字、甚至是恭喜发财的庆语都粘贴在柜门上随处可见。

绘子走到一处对联前歪头看了眼,以前她在高中时跟柰子做过学校发布的公益活动,在康养院和那些老人们一起写福字,想到这她站在一旁驻足观看。

老板眼尖,立马走上前招呼,将手里的毛笔沾满墨汁用一口流利的中文道:“要不要试一试?写完的可以直接带走呢。”

绘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笔,在对联上落下几个字。

“福泽安康,祈求所愿。”

老板站在一旁拍手夸她,夸得女孩有些不好意思。

“看不出来,字写的不错。”贺聿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

绘子礼貌说了声谢谢,刚想撂下笔,动作未停手先一步被执住,他握着她的手重新沾了些墨汁,老板识趣地拿了副新空联。

手被操控着,男人带着她一笔一画落下几个大字。

“执棋落局,捷天半子。”

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棋盘无双纵横交错十九路,对坐与天公博弈,遂自以身落局,举棋胜天半子。

绘子感受到他下笔时的狠劲,字迹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笔势豪纵,浑厚高古。

她轻声将这句话念出,不禁疑惑,“你还会写字?”

贺聿生有些不悦皱眉,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就允许你有文化?”

“那….那倒也不是。”绘子将手收回,她只是很意外,还以为这男人是个只懂打打杀杀的莽汉。

老板将东西收好问还有什么需要的,绘子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不过她有个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说中文呢?

打包好东西后,贺聿生翻出一打票子递过,老板眼睛都盯直了,这些钱可以包下整个摊子。

见他还不接过,男人等得不耐,“不收钱?”

老板立马接过,连声道谢,临了还要把钱朝摊子上的东西来来往往拂了几圈,双手合十道谢。

这是什么意思,绘子更好奇了。

贺聿生拨了拨她的脑袋,出声解释,“这是在集财运,保佑下一单生意。”

在美塞,许多老板都是泰缅华侨,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泰缅语与来往的游客无障碍沟通,同那些本地的小贩一样,他们会按照规矩收下顾客的钱后,拿到其他的售卖的商品上如洒财般绕上几圈,象征着财源滚滚。

而男人一出手就如此阔绰,除去小费,剩下的钱能包揽一整天的生意,这对他们来说是代表了这一天的财运亨通,自然是要多转几圈。

贺聿生给那么多还真不是因为他不懂市场价,而是他懒得去换泰铢,车里总共就那些钱,剩下的都是美金,所以他随手拿了一些出来,这么多钱只要不把这条街买了还是足够的。

“哦..”绘子点头,虽然觉得奇怪,但每个地区的习俗不同,她也能够理解。

还没等她离开,一个小小的声音就喊住了她,绘子闻声低头,一双小手扯着她的裙角,眼神闪着期待,“姐姐…姐姐,你可不可以买一束花。”

小女孩不过八九岁,打着赤脚,衣服有些破旧,怀中揽着几束没包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