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生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谁得罪了他,他必然要用十倍百倍的手段折回去,可是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去冒险,明知道此次来大其力这趟是个陷阱,却仍要往里跳。

或者他有自己的算计,但是段九不希望他拿自己的命去博弈,快要到走廊尽头时,段九回身看了眼。

正如他一直所想的,最好的结果就是那个女孩能够乖乖听话,倘若有一天贺聿生真的出现了软肋受到威胁,那么他即便冒着被老大一枪崩掉的危险,也会先斩后奏,毫不犹豫开枪替他做下决定。

*

夜晚,湄公河畔的街边昏暗,隔着一条河,对岸的金木棉却灯火通明,两个赌场都有别样的繁华。

这时候正是销金的狂欢时刻,一二楼大厅内正激情博弈着一场场赌局,由于没有时钟,所有人都疯狂到忘乎所以。

而楼上的房间内却隔绝了这一切,漆黑一团的空气中看不清人轮廓,地上皆数散落着浴袍、衣物,呼吸一口尽是肉体碰撞后留下的暧昧气味。

可想而知,这里发生过一场多么疯狂酣畅的性事。

墙上时钟指向晚上十点,床上的人儿也有了些苏醒的迹象。

绘子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身体特别酸痛,她松了松自己的腰身,发现腹部有股温热的异样。

每每生理期时,她就会腹痛不止,这一次居然奇迹般的缓和了很多,她慢慢掀开被窝,才看到自己肚子上覆着一双大手。

女孩惊讶地侧过头,枕头上躺着一张俊脸,贺聿生闭着眼头发凌乱在额前,只有在睡着的时候,他看起来才没那么暴戾。

绘子视线扫过地上的狼藉,一眼就看到了他随意丢在地上的外套,外套的边缘露出了一角黑色的东西。

是一把枪!女孩心脏猛地一跳,那把枪离她只有半米,她只需要伸伸手就能够到。

视线转回床上,她扫向男人的脸庞,他还没醒,不管能不能杀了他,藏把枪保命也是不错的。

可那把枪在男人右侧,倘若要捡起来,必须得跨过他身上,动作也需要极谨慎微小。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她屏住呼吸,慢慢撑起身子够出手往地上的衣服伸去,一边伸还得一边低头看他醒没醒。

终于,她摸到了那件衣服,绘子有些激动,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喘大气。

可当她触到东西时,总觉得不太对劲,就着微弱的光线,她拿起仔细瞧了瞧瞬间呆住,甚至连身子都忘了撤回。

这哪是什么枪,这是双黑色拖鞋,眼瞎害人…..

微微的一阵月光洒进,男人的侧脸沉在阴影中,看起来带着些许阴郁,这样的他与白天一样,实在有些可怕。

忽然,贺聿生睁开了眼,与正准备回身的女孩四目相对。

他歪头看着一只手撑在枕边,半趴在他身上的人儿有些好笑,“才刚醒,这么想要?”

话说完,他就瞄到她手上的拖鞋,沉默了一瞬。

绘子被吓到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强装镇定,“早…不对,晚上好。”

明明没干什么,却有种被当场抓包的心虚感,面对他,绘子永远处于下风。

她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明晃晃的无语,以及…..那一丝看智障的眼神。

没等她再解释,男人慢慢掰开她的手,失去了支撑的人儿一下扎倒在他怀里,脸撞到他的胸膛,绘子疼得闷哼一声。

贺聿生手摸上她的腰又游弋到胸前揉搓着,声音沙哑,“哦,我还以为你要偷东西呢。”

赤裸裸的调侃,绘子不说话,推开他的手直起身子,扯了件床边散落的浴袍裹上,昨天到现在她一直都光着身子,床上还有斑驳的血迹,想到这气得面红耳赤。

管不了身后的流氓视线,她忍住身上的不适,强撑扶着墙壁往浴室走去。

贺聿生盯着她消失在浴室门口的背影,眸色忽暗。

他坐起身靠在床头点了支烟,这白眼狼还是没消掉这些杂七杂八的小心思,美人在怀,他怎么可能真睡得着,刚刚做了两场不过是下了点火气,要不是怕折腾惨了把她弄坏,这会她哪还能有力气起这些找死的心思。

半做不做的,下一次得狠狠在她身上讨回来才行,烟灰在他指尖弹落,贺聿生将烟掐灭,也走进了浴室。

浴室内,女孩扯开浴袍,镜中白嫩的身体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瘀痕,尤其是胸口处,那一颗颗暧昧的吻痕映在乳尖边缘,宛若盛开在白洁之地的血红玫瑰。

她厌恶地拿浴袍狠狠搓向那块皮肤,恨不得连皮带肉地扯下来,好像那样就能擦去他的痕迹。

顺着镜子往下,她发现洗漱台上放置了一些计生用品,手忽地顿住,刚刚她醒来时光溜溜的,没有做任何处理,而床上还有血迹,所以他做完了之后就只是帮她洗了个澡,连衣服都没让她穿一件。

思索半秒,漂亮的眉头拧住。

门口,贺聿生身下裹了条浴巾,赤着上身走进来,且神色有些不耐,“躲在这生孩子呢?”

绘子皱眉后退,“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眼神停在女孩身上,此刻她领口还敞开着露出胸前风光,见他直勾勾的目光,女孩立马裹紧了浴袍。

瞧她防流氓似的防人,贺聿生不明白有什么可挡的该看的都已经看完了,他歪头笑了声,“我衣服在你身上,你说我为什么不穿?”

听完他的话,绘子才注意到,这衣服确实不是她的尺码,怪不得松松垮垮的像条裙子。

“就这么强占别人的东西,谁教你的?”调侃完,男人真就要过来扯她的衣服。

“我里面什么都没穿!”女孩怕他又扒自己的衣服,连忙捂住身体,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面对她的抵抗,男人嗤了声失去兴趣,也没再吓她,而是将手上的衣服递过,“磨磨蹭蹭地,等你弄完人都饿死了,三分钟你要是穿不完就别穿了,直接裸着出去。”

原来他是来送衣服的,绘子松了口气。

见她接过衣服后没了动作,男人有些不满,“等我帮你穿?”

“不是,你能不能…出去。”绘子小声道。

啧,贺聿生皱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