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政府的车辆巡视完赌场的施工，招待会议厅里，短暂的交涉，双方都提出了要求。
劳汶要的是地皮上建成后除去税收，还需要贺聿生将百分之五的收益提供给乌汶府基金会，作为表示，政府会多推崇打出特色的招牌，帮他做成来往游客的一大景点特色。
“听起来好像不错”，贺聿生勾唇。
他提出的条件是政府在他建成赌场后不得干涉他的行配权也不能私自监察他的产业，赌场的人手由他自己把控。
他倒是不在意这点钱，最主要的是他要先在乌汶府扎根，本质上他要做的不是赌场，从一开始就不是。
他要的是一个空壳，一个能够替他挡住视线的幌子。
早在向政府申报的土地里，他就暗暗留下了一大块靠近湄南河岸山里稍偏远的地方，表面上是建一个附属小型赌场，实际还是在做军火工厂。
只要面上有这层皮披着，不在境内做出妨碍挑衅的动作，泰方政府查到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利益相连。这是他首次在金三角外的地区尝试扩建工厂。
一旦成功，那么就宛若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劳汶也笑了，他觉得这个年轻男人很好说话，要是能彻底推动这块地方的发展，升迁也是指日可待的事，“贺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乌汶府多转转，这地方交通可发达着呢，除了赌场的生意，往后推动特产街也是一个不错的收益。”
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还真是够贪心，要了还嫌少，又伸手要。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节点上，乌汶府作为试验地，还不能闹太难看。
于是他扯了笑，“要是赌场建成了营收不错的话，在范围之外建一个街，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表面上答应了他，实际等建成之后的营收权在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敷衍的缓兵之计。
劳汶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言辞里的拒绝，投资这事情不能急，还得徐徐图之，他附和着点头。
这次确定后，最后的通关也打开，放在乌汶府的事情也算是板上钉钉。
*
车上，他揉了揉脸，闭着眼睛休息，额间的发丝微微凌乱。
段九坐在主驾驶上回头看去，这几天事情一重接一重的来，老大几乎没停歇过。
他们前脚在乌汶府谈完事，后脚泰国政府又爆出一条极大的社会新闻，负责跨境调查泰国走私案的国际刑警，在美塞乐小镇的乌叶公路上遇到袭击，执行任务的8名国际刑警无一生还。
并且死状惨烈到不忍直视，根据当地的村民的目击，那伙人身上穿着的是驻扎在清莱基地的武装分子。
就在几天前，查的是他的军火案子，出事又是在追查他的领地，还有目击证人，明显的指向，有人想栽赃嫁祸。
恩蒙的电话打来，贺聿生接起。
那头的声音有些急，“老大，这事情不是我们干的，美斯乐小镇我们过去巡视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贺聿生淡淡嗯了声，他当然知道不会是自己人干的，没有他的命令，没人敢贸然行动。
“沿乌叶路安插的监控视野看清人了没有？”
“没有，那段时间美斯乐附近的村镇正好大停电，一路上的视野都被黑掉了。”
恩蒙也觉得奇怪，那些人似乎是有备而来，他听到枪响的时候立马就赶到了现场，结果短短十分钟，人已经没影了。
原本他以为是邻边的克钦军干的，毕竟这种来来往往的小动作在边界线很常见。
但他调取安插的视野监控时，正好在那个时间段前后停了半小时电，时间凑巧碰上。他和克钦军打的交道不少，这些人不可能做的这么利索周全，更何况这些人没必要冒这个险去得罪贺聿生，这对他们没好处。
“先把美塞沿途的设卡挨个抽调，确定大概的时间，再调取对应节点的方圆几里监控，掘地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面对这个指令，恩蒙有些为难，“老大，美塞是泰军方的地盘，突然去查恐怕会引起争端。”
美塞县是陆熠管辖的边境地盘，要查就需要借他的手。
“现在带人手过去，只管查，剩下的我来办。”
电话挂断，他拨通号码。
“什么事。”那头不冷不淡地问了句。
“美斯乐镇的事情听说了吧？”
听完他的话，陆熠沉默了瞬，半带调侃的问，“看不出来，你还是那么野路子。”
贺聿生嗤了声，“少他妈废话。人不是我杀的。”
陆熠淡淡哦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意味，“现在政府刚发了政告，又有国际安全组织的施压，很快会调派新的人手甚至会联合泰国军方一起调查，到时候来一场剿匪行动，你那清莱的基地还是自求多福。”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美塞县进出口的关卡放行登记让我的人查一下。”贺聿生不耐。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凭我手里的证据，凭你想要的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随后很淡的笑了声，“行。”
他想要的东西贺聿生目前能把握住的不多，但足够在没翻船前牟利一场，虽然这船早晚有沉掉的那天，但至少要在最后一刻榨干所有的价值么不是么。
所以对于拿捏人短处这项他很擅长，并且他从不觉得自己无耻。
电话还没挂断，又来了一通打进来的，这电话真是没完没了。
贺聿生微微眯眼，屏幕上是泰国现任总署长韦布恩，他啧了声。
点开接通，嫌弃地挪远了些，果不其然那头立刻传来咆哮声，“贺聿生！你要干什么！在这种特殊的风口国际刑警你都敢杀，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我想帮你压都压不下来，政军方包括国际安全组织都对这件事情表示愤怒，现在正派遣人下来调查，你自己想想怎么办！”
一连串的话头下来，听着都替他累，而这头语气散漫，“又不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