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她进来的时候就被面前的场景吓到捂嘴惊声,老板让她进房间送衣服,当时他的眼神很吓人。她看到单薄被单下盖住的那一小片起伏,还有窗台上的血迹,还以为老板杀了人。
回过神来,她赶紧将地上的人扶起,老板走之前吩咐过,所有人盯死这位绘子小姐。
抬手搀起,入眼便是女孩红肿绝望的眼睛。
“他在哪。”
安纳哽住了,面对这嘶哑几不欲生的声音,忍不住心疼起这个女孩。
“老板很早就出去了,临走前吩咐要看好你。”
看好?绘子气到扯着嗓子咳了两声,“安纳姐姐,你给他打电话,要不就杀了我,要不然就放我走。”
说着说着她的身子软了下来,倒在安纳怀里小声抽泣。
她何尝受过这种待遇和屈辱?
女人很同情她的遭遇,可是她根本不敢忤逆老板,而且也不知道老板的电话,所以她只能拍着女孩的肩膀安慰着,“对不起绘子,我不知道老板的电话,但是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你别想不开。”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好像说再多也掩盖不了发生的痛苦。
绘子仰头,眼泪忽地止住,说了声好。
突然的态度转变让安纳很是担心,她害怕女孩会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而想不开。
“安纳姐姐,我就在这乖乖等他回来,但是我有点饿了,我吃你做的牛排可以吗?”绘子扯出笑。
“当然可以啦。”看到绘子愿意吃东西她很开心。
她小心翼翼搀扶着绘子到床边,替她擦好了药便转身下楼。
快要走到门口前时,她留了心眼,回头观察。
就那一眼,她察觉出不对劲,女孩的目光涣散,看像窗外。
在安纳刚踏出门后的几秒,她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动静,心中暗叫不妙。
猛地推开门,果然,女孩正往窗台上爬,支开她就是想要跳楼。
女人急忙跑上去把人拽了回来,绘子不顾身上的疼痛拼命挣扎着,那双包扎起来的手还没痊愈就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而渗出血来。
安纳惊恐地呼叫,门外的保镖听到求救立马闯了进来,将情绪崩溃的女孩控制住。
后脚医生赶到,他抽出了一支镇定剂扎入女孩的身体里,不过片刻,挣扎的人慢慢平息。
*
乌汶府。
阑珊的街道旁挂着很多特色招牌,乌汶府被作为泰妹的输出地,美人和享乐一样不少。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泰国皇帝浴”意为享受式服务。
号称乌汶府最大的浴馆内,Palace泰浴馆,整个二楼被包场。
隔开的vip浴池内泡着个人,染血的池子正在被清理。
贺聿生坐在岸边的贵宾沙发上,含着烟瞧向玛罗泰,目睹他开枪杀人的全过程。
“哟,这么大的戾气呢?”男人语气戏谑。
玛罗泰将枪递给身后的保镖,朝贺聿生走去。
男人端了两杯香槟,坐到他身旁,“处理了个叛徒,让你看笑话了。”
贺聿生接过抿了一口,笑出声,“政府官员开枪杀人,应该是个不小的新闻吧?”
见他调侃,玛罗泰的眼神冷下,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清明,换上得体的笑,“贺先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男人嗤笑了声,看到那张收放自如的脸,还真是一家子变色龙,一个比一个虚伪。
“找我什么事儿?”
玛罗泰跟他碰杯,“里昂中将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哦,这是在试探他了,贺聿生笑的意味不明,耸耸肩,“我是个商人,对政府的事情不感兴趣。”
舆论的重大压力下,里昂被上面亲自革职彻查,结果一查挖出来的是更大的丑闻。
权利的层层更迭,塔卡不过是最底层的那个,里昂背后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现在这个大人物担心败露,那么下面的人就成了揽罪的弃子。
贺聿生并不关心那个大人物的动作,只要不妨碍到他都毫无关系,他只要里昂下台,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他动手自然会有人解决。
果不其然,里昂在被彻查时并没有伏法,而是暗渡陈仓选择了潜逃,可惜人还没出泰国就在大马路上被两辆大货车夹击直接撞成了肉泥。
这场看似正常的“意外”并没有人怀疑,众人关心的是贪官污吏终于得到了惩罚,而政府也总算平息了这场民愤,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玛罗泰笑了两声,他不是不知道贺聿生在装傻,“刚刚那个就是破开里昂消息的叛徒。”
“哦,这样。”男人将酒杯放下,半分认真道:“议员先生这么生气,怎么着,这事情跟你有关系?”
笑意一瞬间滑落,玛罗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笑了贺先生。”
谈笑间,你来我往的试探,不得不承认,玛罗泰为人圆滑,官腔那一套打得滴水不漏,他早就知道消息是谁卖了出去,今天请他来目的昭然若揭。
无非是想拉他入伙,并且探他手里有没有自己的把柄,那个叛徒抓出来不过是为了敲打他,看看他的反应。
可惜贺聿生从来不吃威胁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