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这边,路金?床还松砩系?的疼,忙一骨碌爬起,燕儿捞起大衣往她身上一系,和她一起蹬上鞋子,要紧衣裳穿戴好,心里也安了一大半,路金?词掷锘惯?着匕首,小燕儿要下楼,被她扯住。

“真不是坏人?”

匕首矗立在眼前,刘庆诧异这小姐竟然没跑,也不知是傻还是勇气可嘉。他碍于行藏不得透露,无奈只好讲事实摆道理:“我跟公子遇贼,正赶上他旧伤发作。这不是扁鹊巷麽,以为这二楼是药铺药房,来买点药材。我们若真的是歹人,虽然公子病弱,可凭我,做什么做不成?你们不是好好的?

这话小燕儿认同,这人劲儿太大了。

话里破绽极多,光说买药不去一楼大堂,往库房奔,分明就是做贼行径。但一来她们年纪轻,并不太通事故,二来也是吓狠了,脑子发懵,此刻听他说来,竟然很有道理,附近可不是药房遍地麽,当初路老爹就是为方便倒卖药材,才在这里买了房子。

“燕儿,把灯点上。”

灯点燃了,这屋里行藏可看的分明,衣衫不整的,一身血衣的,半截身子入土的,大家都有点尴尬。

“要什么药,我们去买。”事发至今,总不可能任这两个歹人无缘无故在她闺房里吵闹一宿,路金?此匙拍腔巴匪档溃?这是她急中生智想出来转圜的法子。

裴宛如今鸠占鹊巢,倚躺在绣床上,他刚吐了血,心里好受些,只是脸越发白的渗人。

他看一眼路金?矗?似乎把她心里的算盘看的一清二楚,摇摇头:“你不用去,你的丫鬟和刘庆一起去。”

说罢,冲那个叫刘庆的说了什么,刘庆就跟哈巴狗似的,忙从屋里转了两圈,从手作台子上拿起纸笔,饱蘸了墨,递过去。

那小白脸仍旧倚在她床上,随手捡起一本书垫着,在纸上写字。

写完了把纸递给刘庆,“你和她去,让她指路。”

这里的“她”,自然是刚刚他亲口说的丫鬟小燕儿,而他写的,则是治他病症的药方。

形势比人强,床上的这个虽半死不活,但他身边刘庆当真凶神恶煞,不好招惹,路金?茨哪懿淮印?

她把匕首往小燕儿手里一放,“去吧,今儿月亮窄,黑黢黢的,早点回来。”

小燕儿不想接那匕首,“您留着保命。”

金?蠢湫Γ骸拔矣貌簧希?他都快不行了。”

“放肆!”刘庆听她张口就来这不吉利的,杀性又起,只惧怕着床上那位的脾气。

“姑娘,我可劝你别有歪心思,老老实实勿要声张!否则,你这满府上下――”刘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金?捶?着白眼,老老实实搬了个绣墩,在床边坐着。

刘庆托起小燕儿,趁她还未惊呼之前揽着她跃下二楼

……

屋里就剩他们俩了,这时候路金?吹睦б庠缦琶涣耍?不光不困,还顶精神。反而是床上那位,呼吸短促而急,似乎果真要不行了。

她溜达着在手作台子上扒拉,刚那个大个也是瞎,只顾着找笔,没看见这里长针铁剪锤子镊子七事俱全。

裴宛没阖眼,看她在那摆弄针黹物什,心脏难得一回因某个人咚咚悸动一下,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她举这个恁长的金簪,不急不缓过来了。

路金?窗阳⒈?光溜溜的顶尖拿给他看,轻而易举在他眼睛里看见了不一样的神色,刚刚她们那么着急,害怕,几乎吓破了胆,这个人眼里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

她一屁股坐在绣墩上,以手支颐,脸上憨傻,口里杀人如麻:“你说,我一针下去扎死你,回头官府该怎么判?”

裴宛见她问的真诚,想了想,道:“此罪不可赦,诛九族。”

“呸!”路金?闯ふ氪磷判“琢承乜冢?骂骂咧咧:“你真是做梦娶西施――想得美!还诛九族?我一个良家妇女,你一声不吭的闯进我的房子,欲杀我侍女,吐我一身血,我扎死你都不犯法!”

这姑娘越说离得他越近,前大襟上那股子血污味儿直冲鼻尖,裴宛不动声色的后挪了几下脑袋。

路金?匆汇叮?瞧见自己胸口,穿的挺严实啊,就是不好闻。

“这是你自己吐的!”路金?雌?的咬牙,“你还嫌弃?”

裴宛闭上眼睛,此情此景,要不是心上实在痛,实在是叫人想发笑。

最终路金?匆材退?不得,抱着金簪,死死盯着床边。

而床上那人,再这样的威视下,却十分操蛋的睡着了。

第7章

却说那边刘庆带着小燕儿来到街上,小燕儿领路去药铺。

再次路过一个“药”字幌子,这丫鬟还不止步,刘庆道:“姑娘,您可瞧准了,这家难道不是药铺?咱们不快着些,你主子在家里可不定怎么着。”

小燕儿也急,横里横气:“那都是些暗门子药房,治头疼脑热的黄连金银花要多少有多少,你这药方上‘沉檀龙麝’写了一大堆,谁家小药店常备?得去大药铺子,前头就有一家,不远!”

她说的好有道理,刘庆无法,只得老老实实跟在她后头,好在转过这条巷子,往西拐入更大一条巷子,巷子口就垂着一条硕大的店招,上书五个大字:“白氏大药房”。

小燕儿率先迈进药房门口,大药房果然有派头,这么晚了也有坐诊先生。

高高的药台后,坐诊大夫头戴仓头巾,正在整理药方,掌柜的在旁边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叩叩叩,燕儿敲敲药台,一身大夫打扮的白果儿抬头,见是她,正要说话,小燕儿把手里的一粒碎银子拍过去:“照方抓药!”

刘庆递过去药方。

白果儿接过方子,看了看小燕儿,又看看她身后的男人。

栀子炒姜三钱、赤茯苓一两、干草半两……帖末,又缀有一奇怪的方子,上面林林总总列了许多名贵香料。

“看什么?”那男人生的虎背熊腰,把白果儿吓得一哆嗦。

小燕儿手一紧,又不敢乱瞟,不敢乱说话。

“哦,我看这方儿,”大夫刮了刮鼻子,笑道:“这前半截是治心疾的方子,后半截却瞧不出什么,病患是什么症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