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忽然发现夫人盯着自己看,忙问:“可有不妥的地方吗?夫人直说就是。”

“没什么不妥,实在妥当得很。”陆夫人笑道,“你真是个伶俐通透的,不枉我看中你。”

徐春君微微红了脸,说道:“夫人夸奖太过了,我选的这些未必有多合适,不过仗着夫人的威望,送什么人家都觉着好罢了。”

陆夫人拉过她的手来说道:“可惜我没有这么个亲闺女,否则能解了我多少烦难。”

叶妈妈笑道:“夫人和春君姑娘投缘,您待她好,她自然实心实意孝顺您。”

“说起来姑太太那边还得多打点些礼物过去才好,”侯爷夫人道,“她爱吃的那几样不要忘了。”

叶妈妈忙说:“夫人放心,都记着呢!”

春云暖 第13节

“姑太太年初时病了一场,到如今身子还虚弱。我想着今年再送她些什么好,可一般的补品她家里也不缺。春君啊,你帮我看看,送她什么好。”陆夫人和这位二姑姐的关系一向亲密,虽然多年不见,可礼物往来从没断过。

“既然夫人动问,春君少不得多嘴了,”徐春君看着小几上放的银耳羹碗匙说道,“夫人每日吃银耳燕窝专用的这套银器就极好,好看又实用。姑太太想必也是常用补品的,不如把这家什送一套过去。或者姑太太本就有,那就不必了。”

“好好好,这套银器是我从南安郡王家见了,回来让他们照样打了一套的。就叫银匠照样子去做,两三天功夫也做得了。”夫人高兴地说道,“这银铫子、银碗、银匙都是配套的,连同小风炉也一样。每日里就在这廊下,用银霜炭炖补品,干净又省事。”

徐春君见陆夫人对自己答对十分满意,于是便含笑说道:“春君还要跟夫人告个假。”

“什么事你说。”夫人和蔼地问。

“我进京时认识了姜家的姑娘,与她很是投缘。上次在郡王府又遇见了她,约我明日出去喝茶。”徐春君如实说道。

“应该的,女子本就困在内宅里头,如果不多交几个朋友,那天地便更窄了。你去吧!不过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陆夫人痛快地答应道。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徐春君问。

“我过几日要带着遇哥儿进哥儿兄弟俩去东都的昭通寺礼佛,来回要小一个月功夫,这些日子你须替我管家。”陆夫人每年都要去东都礼佛,今年也不例外。

徐春君听了忙说:“夫人要我代为管家,春君十分感激夫人信任,只是恕难从命。”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怕底下人不服你。”陆夫人笑了笑说,“你只管放心,在走之前我必定交代得明明白白。若有人敢不听你的话,我必狠狠责罚就是了。何况还有叶妈妈帮着你呢。”

可徐春君还是摇头:“除却夫人说的这一点,春君也自分没有理家的才能。这就好比小孩子穿大人衣裳,撑不起也不像样,叫人看着不伦不类。”

“好孩子,要不了一二年,你便要嫁过去。到那时也需管理中篑,既然早晚都要担起管家的担子,何不提前小试牛刀?你是我选中的人,到时你管家出了错,便也是打我的脸。所以凡事我能帮你的,绝不会看你热闹。在这里出错不算错,谁又不是天生下来什么都会的。你听我的,放心大胆的去管。便是有些不到的地方,我也绝不怪你就是了。”

徐春君听夫人已经说到这地步,知道自己不能回绝。于是便应承下来说道:“多谢夫人栽培,但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只管说,春君感激不尽。”

第023章 诉衷肠

姜暖约徐春君喝茶,在这日午后。

京城中最有名的茶社有两家,男子们常去的是鹿鸣茶社,仕女贵妇们则喜欢去香霭茶楼。

姜暖到的早,巴在二楼的曲栏上往楼下看,徐春君甫一下车,她便笑着招手,又跑下来迎接。

徐春君挽着她的手上了楼,进了雅间落了座,笑着问她:“这几天在家可闷得慌了吧?”

姜暖点头刚说了句“可憋闷死我了”,柳儿就走了进来。

徐春君留意到今天同姜暖出来的是铃铛和柳儿,坠子依旧没有跟出来。

但是因为有柳儿在场,她不好多问,于是便随意牵了个话头:“这几日天气实在有些热,一动一身汗。”

“是呢,今日还算凉快。我二妹妹本来也要跟着出来走走的,只是孟姑娘去了,她便不同我出来了。”姜暖也说。

然后又问柳儿:“二小姐要的颜料可买着了?”

柳儿点头:“买完了,放在车上了。”

原来姜晴这阵子一直在跟着孟乔学画画,颜料不够了,便叫柳儿给她买回去一些。

徐春君拿了些钱出来对紫菱道:“你们也难得出来,这里自有茶楼侍女送茶,不用你们在跟前伺候。你们出去逛逛吧,或者去左近的小吃店里吃些零嘴儿,或是当街的铺子里逛逛,买些小玩意儿。不要让柳儿姑娘和铃铛姑娘花钱。”

紫菱答应着接了钱过来,便招呼几个人下楼去。

姜暖于是对徐春君说道:“姐姐你真好,知道我憋闷,故而把下人都支开了。”

徐春君才问她:“坠子怎么没跟出来?”

姜暖叹气道:“坠子昨日冲撞了老爷,夫人说她不懂规矩,要揆一揆性子,所以没叫她跟出来。”

“京城各家规矩都严,防止下人们出来犯错,教一教规矩也是常情。”徐春君道:“你如今都在家中做什么呢?”

姜暖不免又叹气道:“能做什么呢?挨训呗。我在外祖母家散养惯了,什么读书写字,刺绣裁剪通通不在行。因为事事做不好,常惹的父亲不高兴。原想做一些吃的送去,让他消消气,谁想又做咸了。要不是铃铛提前尝了尝,只怕我又要挨顿骂了。”

徐春君道:“铃铛虽然不爱言语,可着实是个细心的。你身边不可离了她。”

姜暖使劲点头道:“可不是呢,我若有她一半儿的细心耐心,也不至于什么都做不好了。”

又说:“姐姐的衣裳我已经洗干净熨平了,等会儿下楼时去车里拿了还给姐姐吧。”

“你自己的衣裳可洗干净了?”徐春君问她。

“有几处油污无论如何也洗不掉,叫夫人赏给下人了。柳儿也因此受了罚,扣了一个月的工钱。我心中过意不去,把我的月例银子给了她一两。”姜暖说起这事来不由得垂了头。

徐春君听了没说什么,只觉得柳儿不是善类。但姜暖一派天真,说给她也无用,除非她自己看破。

徐春君自己在家时一向谨小慎微,她知道姜暖在继母跟前的日子也一样,七分靠忍耐。

只要她继母不算黑心,能给她寻一门好人家嫁出去,就算谢天谢地了。

说到底,还是不能得罪了家中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