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部门直接掌管公司投资方向,是嫡系中的嫡系,可谓一家公司的生死命脉,这种职位,绝不会放到外人手中。

梁叙盯着邮件看了许久,微微有些迷茫。

试探?信任?还是什么别的意思呢?

他没能想明白,只是进了部门,开始学习。

工作上的实战与学校教的很不一样,但梁叙学的很快。

作为实习生,他的业务能力却相当出众,不需要时律特殊照顾,到后来,已经开始跟着组长经理,出席各种会议。

一切似乎都很好,但梁叙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风险与利益较大的项目,害怕这是时律的考验。

但在某一次投资中,他还是和带队主管产生了分歧。

彼时时律正在开会,手机打不通,部门主管出面谈某个小公司的收购项目,几轮竞争出价后,主管认为前景惨淡,不愿再谈,想要放弃,而梁叙则认为公司方向前景极好,旗下的技术产品刚好与公司形成互补,前途不可限量,即使代价高昂,也要拿下。

其次,梁叙需要一笔成功的交易在时律面前证明自己,他需要筹码

但投资行业最是排资论辈,梁叙再怎么优秀,也就是个职场新人,主管当然不可能采纳他的意见,眼看着竞争对手拉高出价,梁叙思索良久,一咬牙,还是道:“您应该知道,我和时总有些关系。”

主管诧异的看他一眼。

时律为了防止风言风语,流程走了全套,主管隐约知道两人认识,但到底什么关系,他并不清楚,他没想到梁叙会挑明。

主管便问:“什么关系?”

梁叙:“……亲戚。”

无论如何,他都没法在职场前辈面前,说出“情人”两个字。

主管看着尚且青涩的后辈,略带嘲讽的嗤笑一声:“亲戚?什么亲戚能插手公司投资的方向?到时候亏损,账记在你的头上?到时候时总问责,责任你来担?”

“……”

贸然借用时律的名头,干涉部门主管的决定,还是投资方面的决定,很容易被指认为“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这绝不是梁叙想要看见的,万一今天的事被时律知道,让时律认为他恃宠而骄,野心勃勃,还和目标公司有利益交换,妄图从公司套利,后果很难预料。

没有任何一位公司掌权者,能容忍情人这样的僭越。

但梁叙顿了顿,还是咬牙道:“可以。”

时律太忙了,他不是每笔投资都会过问,是只看月度和季度报表,梁叙还有时间整理资料,说服上级,让这看上去离谱的方案合理化。

风险与机遇并存,梁叙相信自己的眼光,只要给他时间,他会交出令人满意的答卷。

主管深深看他一眼,将投资案摔在了他面前:“行,你来谈,后续的一切后果,我概不负责。”

“……”

梁叙道:“好。”

他接过投资案,坐到了谈判席。

由于是商务谈判,梁叙少见的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谈判场上的他和时律怀里的截然不同,气质冷冽言辞锐利,语速平缓咬字清晰,却步步相逼寸步不让,对方发言时,他就不动声色的推推眼镜,或者翻看文件,不时审视发言人,总而言之,压迫感十足。

这一场谈判,谈了足足三个小时。

等一切尘埃落定,梁叙出了一背的冷汗,他收拢文件,看似放松下来,却没有停止思考。

收购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考虑,梁叙需要一步步做好,才能在时律过问之前,将方案准备的天衣无缝。

他一边思考,一边整理,于是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队伍最后,等其余几家公司的代表全部离开,才倦怠的揉了揉眉心,推门准备离开。

然而刚刚推门,梁叙一抬眼,瞳孔微微放大,倏忽定在了原地。

在他面前不远处,时律正站在那儿,他似乎刚刚下会,同样西装革履,极为正式,一双眼睛微微看过来的时候,极有压迫力。

而他身边,部门主管正站在一旁,满脸堆笑的,不知道与时律说些什么。

“……”

一瞬间,梁叙额头沁出冷汗,他只觉手脚冰凉,血液倒流,手中的收购合同像是某种催命符号,昭示着某个结局的到来。

时律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来的怎么快?刚刚的会议时律听见了多少?他咄咄逼人的样子有没有被看见?时律会不会觉得他欲壑难填,会不会觉得他越俎代庖?

种种疑问之下,梁叙勉强挤出笑容,他垂下脖颈,端出惯常乖顺文雅的姿态:“……时总,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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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if 时律穿到梁叙大学6

时律:“来找你。”

“……”

梁叙眼睁睁的看着时律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鞋跟敲击着地面发出闷响,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听过的八卦。

他们这些人,对不懂事的情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讥笑责骂,有训斥告诫,要情人认清身份,直接动手掌掴也不是没有……梁叙相信时律不会做的那么绝,但他还是有点怕。

他的主管就站在前方,四面八方的办公室里坐满了他的同事,不少人都打过照面,互相知晓姓名,时律今天在这里说的任何一句重话,都有可能被百般揣摩,传遍整个公司。

梁叙微微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