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江巡恍惚片刻。
如今的场面,与前世一般无二,江巡以为经历那么多,他早忘了一切开端,可故国故人重现眼前,他才发现,记忆比想象更加深刻。
沉默过后,少年君王看向提词器,便照着前世的台词讽笑出声:“提这事儿的后果,老师明白的吧?”
沈确额头点地:“……臣明白。”
这话说出口的后果,沈确懂,皇帝坠马,心中不痛快,势必要寻个人撒气,这事儿不能善了,沈确也懂。
但这个人不能是薛晋。
薛晋是镇北候的世子。今年草原大旱,北狄牛羊损失无数,必南下劫掠。而镇北侯为北方主帅之一,经营已久,若贸然动了他捧着长大的独子,镇北军或会兵变。
而镇北军为北方主力,一旦兵变,其余各军救援不足,北方则全无屏障,任由北狄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倘若江巡非要找人泄愤,沈确愿以身相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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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浴室
江巡的视线掠过屏幕。
这一段君臣奏对有大量的台词,他遵循要求,赤脚踱步到了沈确身边,指尖点在他的下巴:“存溪先生敢在这时上奏此事,想必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沈确,号存溪先生,他颇有文名,留有数百篇诗词文章传世,其中几首入选课本和课外阅读,语文老师每次讲解,都会用粉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他的字号。
老师介绍着他的生平,他的成就,他的残疾和病痛,而那时江巡就坐在下面,听着粉笔摩梭黑板的沙沙声,同学们低头伏案,认真记着笔记,没人知道他们身边坐着的江巡,曾如何对待沈存溪。
江巡进入过这个人的身体。
在龙床,在温泉,在御花园,在许多许多的地方……
时隔两世,在屏幕里看见这个词,江巡有点恍惚,他压着舌尖,默念了一遍:“沈存溪……”
江巡和几位兄长一同念书时,他的兄长为表尊重,也曾称呼沈确为“存溪先生”
但江巡没用过。
他太不起眼,淹在人堆里,和金尊玉贵的几位皇子身份差距极大,皇子们争先在沈确身边讨教功课,轮不到他上前。
他只在床上这样叫沈确,拉开他绵软无力的腿,在他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唤,“存溪先生”
每每听到这个称呼,沈确的腿都会痉挛,他无意识的咬紧,喉间压着破碎的低吟,额头上冷汗淋漓,将长发尽数沾湿了,一双眼要不死死闭着,要不偏过头不看江巡。
时间过去太久,江巡回想起当时,他大概是愉悦的,不管是身体的愉悦还是征服的愉悦,总归是让人欢欣的,但现在,他全都不记得了。
死后的七日见闻太过惨烈,碾碎了这具躯壳全部的爱恨,再提起沈存溪,江巡唯一的念头是:“他的腿不能有事。”
至于其他,江巡不在乎。
于是说完台词,他半点犹豫都没有,赤脚从沈确身边路过,继续念台词:“既然知道后果,就随我来吧。”
语调太冷淡,既没有揶揄,也没有讥诮,平静的像陌生人。
沈确一顿:“……是。”
两人绕过屏风,步入侧殿。
这浴室之中,有一方足够数人共浴的温泉。
大魏皇宫依山而建,引温泉活水入皇宫,皇帝寝殿后室就有一方汤泉,泉水终日不歇,浴室里白雾升腾,水汽弥漫。
江巡脱下外袍,赤身没入水中,而后靠在石壁之上,闭目不语。
君王身体修长,眉目清俊,闭目时眼睑垂下来,鸦羽似的睫毛也垂下来,遮住常含戾气的眉眼,于是通身的暴戾都收敛了,那点苍白的病态便反上来,他独自坐在水中,竟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沈确站在岸边,拿不准该如何。
倘若是伺候的宫人,该拿起锦帕替君王推拿擦身;如果是小宠,该脱了衣服与君王共浴,可……
可他既不是宫人,也不是小宠。
这时,66伸出尖角,戳了戳江巡:“宿主,不能把沈确晾着,你要和他有身体接触,喏,还有台词。”
原文用词是“狎昵亵玩”,66大概懂要身体接触,但前几个宿主都没实操过,它也不全懂该怎么接触才算“亵玩”,只能指望见多识广的宿主。
江巡看了眼屏幕,出声念台词:“存溪先生,伺候君王沐浴,你知道流程吧?”
声音散在雾气中,虚幻漂浮。
沈确便松了口气:“臣知道。”
这比他想象的好上些许。
江巡名声不好,年纪轻轻却早有昏君暴君的名号,他在宫中设立豹房,与两个表兄厮混,沈确不过问宫中传闻,却多少听说过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