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在眼前亲口说要与他人结成良缘倒不稀罕,长澜未必当真何况以裴凛玉性子又怎可能入那深宫甘愿屈于人下。

可若是郡主与他……未必不是好事。长澜垂眸,暂时不愿多想。

“说来自你要我不入花楼开始,这琐事是一件接一件,也不知何时能消停”

“……一月早过,你若想去他处便随心而去,我不会再拦你”

“放心,这几日我还是会在院中陪你,近来事端多半因我而起,我总不能叫你白白受了苦”,裴凛玉笑,“我如此菩萨心肠又怎忍心叫你独守空房”

冬月十六,周家因开设赌场与拐卖人口惊动了京城,太子亲自派人查封,曾白手起家的周家自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裴家掌事略知这与裴凛玉有关,只是除去叫长澜转告他莫牵扯过多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冬日晴好时确是安逸,遇上雨雪便只能闭门不出,若是出门,身上裹缠三床被褥都觉不足。

屋外雪大得很,积在屋檐许多后转眼掉落墙角,随后又被新雪覆盖。

“先生今日写信来说已寻到新处,各方皆好……嗯凛玉……”

裴凛玉压在他身后缓缓挺腰,挑眉问:“你怎比我还上心?”

“怕你不是不愿上心,是怕上了心又只能旁观”

裴凛玉娇嗔道:“多嘴”,正说着掌心摸到他先前断过的肋骨处,“你不觉你近来消瘦许多?”

长澜将他掌移去,翻过身紧搂他脖颈,主动抬腿将那滑出的热物含入。眼底带笑:“那你就不觉你对我宽和关切许多”。以往他怎会在意这些,不过有事则来,事了又去,连除去挖苦与讥嘲的只言片语都不愿施舍。

“我就这般刻薄?”裴凛玉哼笑,细想一番确是如此。“好了好了,以后我对你好点,等我老了不耐看了一定找个年轻貌美的伺候你”,说着将他腿弯曲折到胸前,重重顶入,“不过现在只能叫你委屈些被我伺候”

“呃……”长澜脑中酥麻,全身松软宛若融化,可心绪未必愚钝这等单因氛围极好而脱口的甜言蜜语不知蛊惑过多少痴男怨女,他怎不知若是信了会是何等结果。

“啊啊……”深处忽被顶碰的快意叫他意识转瞬迷茫,同时阵阵抗拒之意油然而生,呻吟着连唤他数次名称。“凛玉……凛玉嗯……凛……别碰别……”

裴凛玉只以为他是欢喜而情难自禁,任凭快意在那处疯狂挺动,欲罢不能。只是不想前端刚涌出如潮浪般铺天盖地的倾泻之意,左肩忽被重重一踢,身子吃痛,转眼从他身上离去,灼烫的欲望在突然抽离时被吸住好似挽留的紧窒送入高潮,始料不及。

裴凛玉喘息着从中回神,接着皱紧眉心生出不悦,重新跪坐俯身看他,问:“房事不合怎就要伤我?”

长澜喘息着微微回神,侧过脸略有愧疚:“……对不起,我只是有些不适”

“我这肩部疼得厉害,你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

“……那要如何是好?”

裴凛玉本要借题发挥,却见他垂下眼帘,心神不定,一时失了捉弄的意趣。想及这几日他们不曾外出,便道:“郡主约我去城外赛马游玩,你也一同去,如何?”

长澜一愣,问:“……郡主约你,为何要带我”

裴凛玉知他所想,低头亲吻他的同时笑道:“难道你不想与我外出?”

“……呃……今日且……嗬停……”

裴凛玉被他一踢早失了回马枪的意思,笑道:“你踢我一脚哪还有兴致,只是你太过香热,叫我爱不释手”。也不知是何故,他愈发觉长澜身上有股温香,叫他不能自已。

第二日大雪已停,奈何风大。再过两日终是风和日丽,两人坐马车去城外猎场。如今大雪封山鲜有动物出没,可晒着暖日骑马奔驰也不失为消遣。

轻渡唤人牵来马匹,只是见到他身侧的人后不由一愣,略带勉强道:“不知夫人也来,今日只牵有两马”

长澜连忙道:“郡主不必担忧,我不会骑马,在这猎场待着便好”

“轻渡你且先去穿戴护具,我等会便来”,裴凛玉道,扭头看长澜,“我不知郡主所说是这处猎场,原以为是……”

长澜摇头叹息,笑道:“我又非小儿时时惧怕,况且劫后余生感激还来不及,又怎惧怕这地方”

长澜见他关切自己已是欣喜,又怎敢求他处处眷注。长澜怕他多心,便与随从坐在一处,叫他莫让郡主多等。

两匹骏马先后在场地奔跑,裴凛玉白衣素装,脖间系一白毛大氅,长发盘在脑后成一发髻,简单干练,郡主则身着火红赤狐裘绒,神情自信。两人一白一红在场中绕跑,甚是养眼。

骏马也是闲了几日寂寞,如今你追我赶不亦说乎,又绕两圈后郡主率先掉头跑向场外林中,裴凛玉则紧随其后,两人欢声笑语甚是亲密,终于渐在眼中成两小点,不见踪影。

长澜看着入神,忽听身侧郡主所带的随从议论纷纷。

“裴公子与郡主可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若成姻缘只怕会是几世佳话”

“裴公子已有妻室,只怕是在耽误郡主”

“此言差矣,郡主何等身份,若有施压,裴公子妻子定会知难而退,成郡主良缘”

裴凛玉嫌麻烦便只带车夫和他一人来,如今车夫在看守马车,自然是将他当成侍从长澜轻叹,侧耳细听。

“就怕郡主有意而那裴公子无情,你们是不知别人如何道他风流”

“是你被表面蒙蔽,裴公子出入花楼是为掩人耳目,面上是处处留情,实则次次会见郡主”

“你就如此喜爱那裴公子?叫你处处为他说辞辩解?”

“我常跟郡主外出自然是实话实说”

长澜眼见两人争的面红耳赤,不由笑着摇头叹息,又听许多。有一人看不下去便来劝和:“你们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主子是哪般我们怎可议论,况且郡主过几日便要回京,与这里恐怕再难有瓜葛”

长澜听着一愣,脱口而出:“为何?”

那人想他也不敢泄露什么,道:“太子派郡主暗中前来一为锻炼,二为查清地方税款减少之事,如今任务完成自然回去复命,就算再有外派也只怕是去他处”

“……若是郡主想留呢?”

侍从哼笑:“郡主有何理由留下,难不成要自降身位缠着裴公子?”言语尽是对裴凛玉的不满。

长澜若有所思,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