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即是知晓说明并不愚笨,那人倒是无用,枉费主上将他妻子绑……”男子忽然顿住,后觉他是为套取玉儿所在,顿时又笑,“你不如想想裴凛玉可否为你交回东西”

“他自然不会,你们也知他青睐那先生,又怎愿救我”,说着一愣,笑问:“你们怎不直接挟持那先生,偏偏大费周章”

“哼,自然想过如此,只是引起轰然倒不如要他偷来……却不知他那般无用,你若不想早早殒命就告知我那账本是在何处”

“我要见玉儿”,长澜却不惧怕。他知周老爷丢了账本已是狗急跳墙,不然也不会白日刚与先生坦诚,晚上便将他绑来。一时间心中有了筹码。“若叫我见了玉儿,兴许能告诉你”

长澜怕他恼羞成怒,又道:“我连跳崖都不怕,又怎怕你们施刑折磨,与其费时费力倒不如让我见见玉儿是否安好,反正她于你们不过威胁先生的筹码,而我才是裴凛玉亲近之人”

男人似有迟疑,思考一番拂袖离去。

长澜又望四周,是一四面无窗的简陋屋房,其中除一绑缚人的梁柱外倒无可怖刑具,连简单摆设都无一二。门缝有光,应是白日。

没过多久那男人又折回屋中,身后带有一女子,腹前隆起,模样干净,应是未受虐待。

长澜暗自坐实周家人为要回账本已是不管不顾。

女子看清被绑在地上的人容貌,本含悲带哀的眉目更有伤怀。“你……”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长澜知她认出自己,旋即笑问:“卓夫人,这些粗人可有伤你?”

玉儿摇了摇头:“他们只说待筠郎来赎我……筠郎呢?他怎么样了?”

“先生无事,此时正在裴府思念夫人”

“够了”,男子打断他们,颇有不耐,“告诉我账本何处,如何取得”

长澜不慌不忙:“放她安然离去我就告知你们”

男人顿有被戏耍的怒意:“我见你是活腻了”

长澜依旧淡笑,从容不迫:“非也,你们要账本,而我想要她离开,只是各取所需”

男人转怒意为冷笑:“那我何不用你们二人做筹码去威胁裴凛玉”

“你未与裴凛玉亲近自然不知他如何冷漠自私,他断然不会将手中物拱手相让,何况他对我无心,更是不可能如此”,说着看了眼玉儿,笑道:“他确是爱慕先生,也应是巴不得玉儿遇些不测”。话落玉儿脸色微变。

长澜见男人是有思考,便挣动着从地上站起,眉眼含笑地看玉儿:“夫人,不知可否劳你帮我挠挠后背止住瘙痒”

男人正有疑愣,却见长澜不知何时挣脱了绳子,在玉儿抬手摸他后背时用臂弯勒住她脖颈,又从发间抽出一银簪抵在她喉上,动作快速,待男人回过神竟见他眼中笑意敛去,语气狠戾认真:“你们若是不肯我便杀了她再自杀,届时别说账本,你们恐怕还要性命难保,反正无人会信是我一手造成”。语气掷地有声,毫无畏惧。

男人冷笑,满是嘲讽:“你何苦来个玉石俱焚,何况要自己去死”

“反正不会叫你称心如意的去胁迫裴凛玉”

长澜知他不肯放玉儿是心有顾虑,便又笑道:“你们是怕放走她后我又出尔反尔,可你们不要忘了我是裴家定下的正妻,就算裴凛玉不喜我,他也不能对我见死不救”

说着见男人眉心皱起,当即又道:“就算他当真不管我,你们也可破釜沉舟去寻裴老爷,裴老爷最怕惹上事端辱了脸面,他定会私下施压叫裴凛玉妥协救我”

“我只想救玉儿,而你们只想要账本,何不两全其美。”他敢羊入虎口便是早做好打算。

“反正要么我们一起死,你们跟着等死,要么放她走,我告诉你们账本何在”

第二十七章 章节编号:6769954

“我怎知你是否骗我?”

“你若不试又怎知是真是假,与其费尽心思无从下手,倒不如信我一番,死马当活马医”

男人迟疑,与身侧另一人对视。权衡许久略有妥协:“你若敢欺骗我定要你好看”

“自是不敢”

裴凛玉不知长澜不在院中,只暗笑他将近正午仍是未起。平日里他与他不亲近,自是不知这算不算得正常。

昨日倒听几个下人议论长澜,说他贪睡许多不知是否有疾。说来他从不管院内杂事,这数年来皆是长澜一直打理,虽算不得精打细算却也井井有条,从不叫他被什么所束缚。

这一月来着实有闲。裴凛玉想及先生今日心绪不佳闭门不出,那玉儿踪迹也有眉头交由郡主找寻,心中便颇有无趣。到长澜房中却见空无一人,床褥齐整不似有人躺过。

难不成早早出了门?裴凛玉暗笑那人昨夜还有勉强,今日便外出不知所处。

裴凛玉未有多想,刚出屋门却扭头见到先生来寻他。

卓筠明明是来寻他,见到他却又神情微闪着侧脸垂眸,愁眉苦脸地站在原地。

裴凛玉知他是替玉儿担心,却又不由明知故问:“先生是有心事?”

“我……”卓筠欲言又止,举止奇怪。

“先生无需隐瞒,若有何诉求告知我便好”

“凛玉……”卓筠张了张口,心绪发沉,忍了又忍。沉默许久终于再忍不住地脱口而出:“夫人被那伙人带走了”

裴凛玉一愣,略有惊愕。

卓筠说完虽有懊悔却已控制不住心间担忧:“夫人说能帮我把玉儿救回,于是叫我告知那伙人是他偷的账本”

卓筠见他眉心微皱,心间愧疚更甚。“那伙人掳走玉儿是为了让我来你身边偷寻一个账本,而昨日我被夫人识破,他却说能帮我救玉儿,我一时鬼迷心窍竟答应……答应让他以身试险”

“他现今是在何处?”裴凛玉顿觉呼吸不畅,脑中嗡嗡作响,“又为何瞒着我?”

“我只知昨夜有人将他带走,也是夫人嘱托不能告知你”,顿了顿,神情悲怆,“他只说玉儿会平安回来,叫我到时再将一物拿与你”,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

他在房中思虑许久可谓煎熬至极,终于是再受不住内心自问与惭愧地来告与他全部。“夫人怎对付得了那伙人,我真不该答应这事”

裴凛玉接过那物,一时眉心皱得更紧竟是长澜那日向他讨要过去的指环。他这才后知后觉那日他扔了一个,留了一个。

裴凛玉将指环握在手心,语气愠怒:“他竟这般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