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宸垂着眼睑,看不清他的眸色,他的一只手轻轻抚摸上沈砚的额头,像是要用这种姿势,继续帮他吹头发,也顺势回答了一声:“嗯。”
“你手机去哪了。”
“被传销组织扔了。”
“哦,好吧。”
他们的对话结束了。
沈砚忽然坐正站起来。原本手指接触到的细腻光滑的肌肤,从谢宸的指尖逃离。
他静静地看着沈砚去前面那一堆纸箱子里寻找什么。
他又再一次只围着一条浴巾蹲身在那里了。这次的浴巾围得更随意,展露出了他那两个性感可爱的腰窝。
沈砚翻找了一番,总算找到自己记忆里的一款原主的破手机了。他拿着这东西走回来,一边捣鼓着一边又重新坐下。谢宸继续帮他吹头发。
“打开了。”沈砚的声音里带有一点惊喜,他又仰着头过来看谢宸。一双眼睛和刚才比起来,更是亮晶晶的,眼睛也笑得弯起来,“我就记得是能够打开的,还有电呢。”
他随后将手机扔给他,也说了一声:“给你了。”然后他就没管谢宸,自顾拿了自己的手机,等谢宸将他的头发吹干。
他正在买摄像头,一旦有人在门前长时间停滞就会提醒他的摄像头。这次他分外警惕,毕竟那个连环杀人狂已经注意他了。
一旦自己有什么危险,也可以让谢宸来挡一下。
这就是沈砚给他手机的主要原因沈砚又仰头去看他,用强制性的语气说:“我给你这个手机,我让你回家你就得回家。我让你去哪就你得去哪。明白了吗?”他说着,瞪了眼睛,看起来有点凶。
谢宸说:“嗯。”
沈砚立即眉开眼笑,说了一声:“好。真乖。”
选完门口的摄像头、家里的摄像头、卧室的摄像头,沈砚真的打算最近不出门。也不跟踪傅靳年,也暂时不去他家里了。
反正现在先躲一段时间再说,他知道自己一旦懈怠,反派值就会下降,但还是保命要紧。左思右想一番,沈砚困了,吹干了头发就去睡觉。
谢宸将吹风机收起来,放在原先显眼的位置,以便于下一次沈砚想要找的时候能够很快就找到。
他又重新坐回地毯上,安静地继续隐匿在黑暗中。外面风雨喧嚣,这里面温暖、狭窄而又寂静。谢宸将自己蜷缩起来,深深地陷入了沉睡。他嗅闻到了这里还残留着的,沈砚的气息。
…
沈砚觉得谢宸这家伙挺神秘的。
他有些无聊地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想着这件事。
因为他发现谢宸每天都出门,但是不知道出去干什么,每次又都在晚上准时回来。这几天沈砚都躲在家里,躲了快一周,都是谢宸给他带饭。
此外反派值随着时间的流逝越降越离谱,第一天没做任何变态举动,扣5点。第二天没做任何变态举动,扣10点。吓得沈砚赶紧爬起来画两张素描……但这一直画下去也不顶用,重复太多次就没用了。
之前积攒的反派值,又要掉没了,现在他正在发愁到底要不要出门呢……他连傅靳年昨天发来的信息都没理。
昨天傅靳年说:【我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甜品店,要一起去吗?】
沈砚看见了后,只觉得他们之间很熟吗?为什么要一起去甜品店。就没回他。反正最近都是谢宸给沈砚带饭、带小蛋糕虽然不知道谢宸到底哪里来的钱。
他挠了挠头发。显然他快烦死了。
他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去抛尸现场,今天晚上就是抛尸的时间。一旦去抛尸现场,最低能加15点的。但是又怕被那家伙发现。
可是反派值被扣得只剩下17.3了……
正头疼地想着这件事,忽然门前有人长时间停留,手机给了提示,让沈砚立即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手机,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傅靳年。
[17]跟踪狂17
他就站在门口,脸上全然没有表情。额发没有像平时那样整齐地打理,有些散乱地稍微遮挡眉眼。眸色显得幽邃、深沉,看起来与平日里他那副总是笑意盈盈的样子格外不同。
他没有笑的时候,才会发现他的眼尾冷厉,显得极为薄情而又淡漠。
沈砚有些惊讶傅靳年的出现,于是不禁怀疑之前的田螺先生,或许就是傅靳年。他也想要知道,这个时候他来到这里想要干什么,于是假装不知道傅靳年来临,在傅靳年进来之前,他依旧用监控凝视着他。
他垂下眼皮,听到传来的轻微的咔嗒声响,也听到了门被小心翼翼推开的声音,沈砚立即将手中的手机塞进裤兜里去。
随后像平时蜷缩在这沙发上的模样,开始假装已经熟睡。他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极为平缓宁静,耳朵正在仔细聆听傅靳年的动静。
比徐攸更为轻车熟路的人出现了。即便他的脚步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但沈砚还是能够隐约感知到他的气息在渐次靠近。他现在正站立在这沙发前,凝望着已经“熟睡”的沈砚。
万幸在此之前,沈砚确实在这里睡了一觉,脸颊上还有熟睡而残留的淡淡红晕,并没有被傅靳年看出任何异常。
他垂下目光,将目光轻轻地描摹在沈砚的五官上。
他的举动很轻,但沈砚依旧能够感觉到沙发的边缘微陷,傅靳年好像坐了过来,随后一只手,轻轻撩动了沈砚那混乱微长的额发,将他完美精致的眉眼完全展露出来。那只带着凉意的手,就从沈砚浓黑的眉梢开始一点点摩挲着。
动作轻柔得不易察觉,这让沈砚在心里想,不知道傅靳年到底来过几次,又到底这样做过几次。想想就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他以为他们在公交车上第一次见面,其实是他单方面认为的,或许傅靳年早就认识他了,他很早之前就开始跟踪傅靳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靳年开始入侵了他的家。
这样悄无声息地进来,不知道干了什么,又悄无声息地出去。
他想干什么呢?
他的手指只是轻柔地摩挲着沈砚的眉眼,并没有说任何的话语。毕竟身为一个悄无声息的外来者,任何突然出现的声响,都会惊动这个似乎无知无觉的人。
陷入沉睡与宁静当中,这张面颜显得如此祥和美丽。如果他睁开眼睛时,所有一切都那么动人鲜活。那么此时闭上眼睛躺在这里的人,又是这样寂静圣洁。
傅靳年低下头去,他的鼻尖距离沈砚的肌肤就一厘米。但凡再接近一点,就会让对方察觉,却又能够从这个距离,嗅闻到如此迷人香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