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太困了,但还是努力从鼻腔里挤出一个模模糊糊的音节:“嗯。”
于是就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脱掉他的鞋子,脱掉他的外套、马甲、衬衫,又去脱掉他的裤子。他裤子底下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直接明晃晃地展露出来了。那地方有些微张,没有完全合拢。也有些发红,没有见到肿的迹象。有些干涸的水液滞留下模模糊糊的痕迹在腿上。
陆珵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又去看沈砚此时的模样。他已经完全睡着了,对陆珵展露了极致的信任与依赖。
他牵起沈砚终于有了一点暖意的手指,轻柔地在沈砚的指骨上吻了一下。
…
屋内呈现极致的凌乱。
这些客房本来就是供给来宴会的人休息的,只是明显今晚无论是谁都对江景思极为感兴趣,几乎没有人过来这边休息。
当陆珵着急着找不见了的沈砚时,江景思也派人去找过,也调过家里的监控。于是看到了夜视镜头里的那些场景,也知道最终沈砚被沈允谦带到这间屋子里,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景象。
进入这里面来,才发现这里面如此混乱。关闭门扉与窗户的室内有着一股没有消散而去的潮热的味道,还有那凌乱的被褥,以及上面暂且未干涸的湿痕,都在说明一件事……
他忽然注意到一抹深色。他走过去,从床底捞出一样东西。
他照顾了沈砚很长一段时间,也知道沈砚最喜欢这个品牌的内裤,因为这个品牌他穿着合适、舒服,而大小也完全就是沈砚的规格。他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这布料,眼底更为幽深、暗沉……
抱歉来晚了,捡到了一只被遗弃的小柯基,去处理小柯基的事情去了。今天二更合一,最近要做勤劳的团子,要日六几天。(能日几天我也不确定…
??[92]假少爷35
沈砚开始变得更为敏感、不安,他经常会跟随在陆珵的身边。一旦陆珵回来,他就会上前去。
一开始陆珵看见沈砚站起来向自己走来,心里还有几分柔软与高兴,但他逐渐发现,沈砚的这种接近,已经变得不正常。
他会时常看着陆珵,只要陆珵稍微离开了他的视线,他就会控制不住似的四处寻觅。以至于陆珵基本不会离开沈砚的视线,就连晚上睡觉时,沈砚要看见陆珵在自己面前才能够安心地睡去。
陆珵向家里的仆人询问过沈砚的情况。
仆人回答陆珵,说沈现在他不在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庭院里看着门口的位置,像是在等待他回家。
陆珵又问,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情都不做了吗?
仆人说,有时候会和团团玩一会儿,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庭院里。
某一天陆珵刻意早一点回家,也刻意稍微绕路去看沈砚。只见沈砚安静地坐在那里,天气已经有点冷了,他穿了一件棕褐色的大衣,高领毛衣遮挡了他的颈项,那一张美丽而又精致的脸好像更为苍白无色。
他的视线所在的,确实是门口所在的位置,呆呆地凝视着,面目没有半点亮色。
看起来像是一只在家里安静等待着,却有着严重分离焦虑症的小猫。
陆珵觉得,应该给沈砚找一个心理医生。之前的沈砚待在这里,情况越来越好,他还没有想过要让沈砚看心理医生,但是自从上次去过江家之后,沈砚好像变得比之前更为严重了……
沈砚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的面孔。
他的脸上带着很柔和、温暖的笑容,他像是一个朋友一样,和沈砚聊起一些极为普通的话题。沈砚先不动声色地听着对面说的话,一开始还应答两声,后来就根本不再回复。
他垂着眼眸看着桌子上的甜点和热茶,开始有些倦怠了。他不知道这个人还要和他聊多久,对方没有一来就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说是陆珵的朋友,但沈砚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了。
他骤然说了一声:“是陆珵让你来的是吗?”
对面的人停下了自己的诉说,有些呆愣的目光看向沈砚。他稍微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但依旧还要说:“是的,我是陆先生的朋友。”
沈砚冷笑了一声说:“拙劣的谎言。”
他抬起头来,此时面貌上的神色并未像刚才那样宁静内敛了,而是变得更为冷硬、阴鸷,“陆珵和你都认为我是一个病人?”
对方脸上的笑容完全凝滞在了脸上。
他看起来尝试着要说点别的什么。
沈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继续以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说:“你们都认为我心理有问题?”
他将手抬起来,手腕叠在一起,像是被囚禁、被捆绑,脸上展露的是一抹极为奇怪的笑容,“那把我抓走关起来,关在病房里,这样不就好了。你们认为我有问题,就把我这个有问题的人处理了,不要再说着这些虚假的话语想要接近、探索我。让我感觉到厌恶。”
“不、不是……”
沈砚靠坐在椅子上,将手收了回来,他冰冷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人,他又说:“告诉陆珵,我已经病入膏肓,将我关起来,每天都打镇静剂,每天吃一些又苦又难吃的药片,这样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他现在与刚才完全不一样了,这种极端的变化让对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够看见在这张面容上的神态更为阴戾可怖。
沈砚像是极端厌烦一样,蓦地皱起了眉头,在这寂静中,一阵刺耳的声响充斥了整个室内。他忽然将桌子上的杯盘全部扫落在地上,吓得这个人全身僵硬,听到声音的仆人立即赶过来。
沈砚也已经站起来了抓住了对方的衣领,用森冷的声音告诉他:“你去告诉陆珵,快去将我的情况,明明白白地对他说,你们不是都认为我有病吗……”
一道声音忽然穿插进他的声音中:“砚砚。”
沈砚停下了说话的声音,他缓慢地转头过来,看见站在门口的陆珵。他看起来面色有些沉静、严肃,但那看向沈砚的眼睛却如此柔和。
沈砚像是做坏事被抓到的小猫一样,脸色立即变得苍白,那抓在别人领子上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扶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陆珵。
这张出现在陆珵眼前的脸上,其实也出现了被压制的惊慌、恐惧、无助。在这个瞬间,沈砚似乎已经在思考现如今他这样的面貌被他看见,他是不是会不喜欢他、抛弃他,所以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态。就算已经隐藏得很好,还是被陆珵看见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他想要先安抚他的心绪,所以轻声说:“砚砚……”
然而陆珵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砚忽然说:“是,我就是这样的。”他面上那种苍白、惊惶的神态退却了,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找上你,就是想要让你对付沈允谦,想要让你把沈序、沈映都折磨得狼狈卑微,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刻意表露的脆弱、可怜,想让你怜惜我、疼爱我,这样你就会无条件照顾我、保护我。现在,你明白了,我就是这样的。”
他也像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一样说道:“带着你这些人滚吧,陆珵。”接着他将一个茶杯扔在陆珵的脚边,细碎的陶瓷碎片散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