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暂且没有收到关确的消息, 不过?有一件事情,属下觉得主子应该要知道。”
温翎感觉他在自己手?心放了一封信纸,不过?屋内昏暗, 她什么?都?看不见。
“戒问曾说, 魉研制的暗器兵器,所用的生铁所需量巨大。而南渊境内,并没有哪个世家能t??一直提供所需量如此惊人?的生铁及生铜。”
温翎的眼眸在黑夜中?亮了亮:“这就是说……”
“属下也只是猜测, 围绕朝中?近日的传闻, 属下觉得……西河也许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温翎又在想:“可西河一直由裴洛宁管辖, 若是有什么?异常,他不可能?不知道。”
对面传来许久的沉默:“或许, 是之前的孙刺史和……武安侯。”
温翎紧抿着唇,捏着信纸的手?加重几分:“为何会想到……武安侯?”
铜影道:“肃亲王抵达西河,武安侯便借故去狩猎躲避。而肃亲王留在城中?将?人?情往来都?结束后,就去找了武安侯。属下只是猜想,二人?之间也许有什么?猫腻。”
武安侯在西河,对外的说法是告老还?乡,可他的祖籍却并不是西河,他在此并无实权。而西河文有孙刺史武有裴洛宁,武安侯在西河反倒是一个令人?尴尬的立场。
不过?是裴洛宁尊敬他,事事会询问他的意见。若是武安侯帮肃亲王隐藏些什么?,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加之裴洛宁前往西河任职时,孙刺史一家独大,很多要务都?避着裴洛宁。或许待在西河的这五年,裴洛宁接触的实事,都?是无关紧要的,那些重要的,都?隐藏得好好的。
“属下之所以这么?说,是当时为了躲避抚危楼的探查,来临京时绕了远路。却无意中?发?现,西河与焦城交界处,有人?扮作百姓偷偷接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焦城……焦城往下,便是与北祁的交界了。”温翎喃喃着,“北祁……”
“我们一直对阁主知之甚少,他从未露面于世人?眼前。他像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所有人?,甚至操控着一个国家……”越说,温翎越觉得心惊,她似乎已经看不到他们几人?离开魌阁的希望了。
“属下方?才交给主子的,是之前上交给公子的布防图,关确拓印了一份藏了起?来。来临京之前属下取了出来,当时我们看着并没有异常,可经过?这几件事之后,属下将?不对劲的地方?都?做了标注,主子务必做好准备。”
温翎蹙眉:“准备什么??”
“准备时刻与阁主敌对,我们都?是南渊人?……”
若魌阁阁主是北祁人?,那他所求的定然是掀起?南渊内乱,以此趁虚而入做准备。
但是,他们才没有家国情怀,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安静的生活。
铜影离开了,温翎重新点燃了灯,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西河布防图与焦城交界处,兵力防守主要集中?在西南角。而西北处,那里是连绵的山脉。
鹿栖山庄遇刺第二日,长公主任命京兆伊着力调查此事,后又给受到惊吓的各府送去了赔礼。
各府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以长公主那得罪人?的性子,遇到多少次刺杀,也不足为奇。
几日后,陛下身边的金公公传来口谕,召裴莳琅入宫面圣。
裴莳琅一早被叫起?,准备出门时遇到刚下早朝的裴洛宁。
于是问道:“今儿陛下心情如何?”
裴洛宁见他这架势,心中?好笑,陛下是他的舅舅,可不如肃亲王及公主殿下那般亲切。
可以说,裴莳琅最是害怕他这个皇帝舅舅,总板着一张脸,动?不动?便是一顿训斥打骂,偏偏裴莳琅觉着,他那些训斥都?是不合理的。
若不是觉着一国之君应当不至于那么?空闲,他真觉着,有时候这个皇帝就是在找他的茬。
“君心难测,早朝时陛下瞧着还?不错,可若是你?进了宫,那可就不好说了。”
裴莳琅插着腰,理直气壮:“最近我可老实得很,他若再找我茬,我定会还?嘴。”
裴洛宁一掌拍在他头上:“休得胡说,去皇宫捞你?这种事情,除了阿父,我可不会做。”
裴莳琅捂着脑袋,愤愤看着他:“欺软怕硬,是不是个男子汉。”
“我这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若做了那顶撞圣上的罪人?,我定要站在陛下这边讨伐你?的。”
两兄弟打闹之间,金公公过?来通报马车已经备好,裴莳琅赌气说了声告辞,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次入宫,醉山是个男子,不便入宫,裴莳琅便又带着晚棠与温翎。
马车进入巍峨耸立的宫门,阳光普照在红墙绿瓦之间,雕梁画栋琼楼金阙,南渊的皇城,历经百年依然恢宏壮观。
马车行至宫门口,后头去往宣明?殿的路便要自己步行前往。
路上还?有许多身着紫袍的官员,老态龙钟眯着眼看今日又是哪家新贵被陛下召入宫中?。
仔细一看,可了不得,此小郎君生的金相玉质。他走?起?路来器宇不凡,微微扬起?的下巴更?显他骄矜尊贵,这一身利落的气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这一路走?来,裴莳琅可是收获了不少议论?,好半晌才有人?认出他来:
“这不是裴家那个混世小泰斗么?!”
至于为何叫小泰斗,因为他的阿父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少人?心中?可都?有数,当年毓贞公主是如何下嫁于裴重清那个混球的。
宣明?殿内青砖铺地,陈设沉稳庄严,雕刻着龙纹金玉镶嵌的座椅上,南渊一国之君,便在上头批阅奏折。
等到下人?来报裴二郎君在殿外等候时,君王才放下朱砂笔:“让他进来。”
声音浑厚,有身为一国之君的压迫感,这让在殿外等候的几人?,都?有此同感。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裴莳琅老老实实地走?进去,不敢与他对视,跪在地上半晌也没等对方?喊平身。
裴莳琅也不急,就这般跪着,是他召见自个,先着急的,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