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翎想着,这般的人,应该事事都合他心意才对。
“温翎,跟上!”裴莳琅拉着缰绳,回头看向温翎。
少年正值最好年华,一张绝艳的脸熠熠生辉,红唇轻扬,让人甘愿臣服。
伶人缓缓上前,在孙刺史跟前跪下,从腰间拿出一张纸,上头居然还有斑斑血迹,幽暗的让人不寒而栗。
孙刺史看清他手上的东西侯,大声斥责:“什么腌臜东西,也敢拿到本官面前。”
伶人呵呵笑着,鬼魅的声音萦绕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脏么?如夏的血,可比你干净得多了。”
孙刺史陡然睁大了双眼,只见对方从腰间掏出两把双刃!
“鬼……鬼刃!”
一声尖叫划破宁静的峡谷,四处的官员四散而逃,却发现他们失去了力气。
这酒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孙刺史尖叫着向后爬,身上一丝不苟的官服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你别,别过来!”
鬼刃举着刀,在空中轻甩着,稀疏平常得像是在把玩乐箫。一步一步向他靠近,面上的妆被他狰狞的表情衬得再无魅惑,留下的只有如恶鬼般的可怖。
“如夏当初是否也是这样求你……不要过来。可你听了么,你还是向她走去了是不是?这样……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去了,是不是!”
孙刺史已然被吓得心智全无:“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
鬼刃将两把刀在掌心转了转,似是在恐吓。
“你身为一方刺史,最清楚我的手法了。先穿透你的琵琶骨,再挖了你的膝骨,最后将你的血液放干。让你不能爬更不能跑,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血流尽而亡。”他话说的十分缓慢,就是要让眼前的人感受到濒死的痛苦。
从心灵到身体,全部摧毁。让他感受前所未有的绝望,和生不如死。
“我杀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让你提前知道,这种死法你是否满意?然后让您也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啊!”
在场混乱一片,却只有两人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肃亲王安定坐着,冷静看着同样没有动的季遥,拇指摩挲着玉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鬼刃高高举起刀,他的如夏,不喜欢束发,若是不出门见人,在自家院子里便每日散着头发与自己嬉戏打闹。
如今,他便扮作她的模样,替她报仇吧。
“啊!”
一把匕首不知从何处飞来,鬼刃听到利刃划破空中的声音,早做准备,却仍然被它擦破了右臂。
只见那匕首死死钉在他身后的柱子上,那般遥远的距离,没借助其他工具,那匕首居然能有一半刺入木中,可见来人武功高强到可怕。
“阿舅!”裴莳琅率先从黑暗处飞身而来,首先朝着肃亲王看去,见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此刻,溯回已经与那鬼刃缠斗在一处。
“跟了我这么久,咱们总算是见面了啊。”鬼刃邪魅笑着,望着溯回的眼中满是挑衅。
溯洄一如既往地冷着脸,眼神里是看死人一般的冷漠:“少废话,跟了你这么久,也被你耍了这么久,今日你定会死在我手上。”
府兵鱼贯而入,将那些挣扎倒地的大人们扶起。
就在这时,暗影浮动,屋顶上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众人来不及反应,数十个黑衣人翻身从屋顶跳下,脸上带着恶鬼铜制面具,散发着凌厉阴狠的光。
“魌阁!是魌阁的人,是他们来杀人了!”
有听说过魌阁传言的人们高声喊着,魌阁名声在外,他们行动时会带上驱鬼面具,以象征自己神祇一般的象征。而这些面具,就是魌阁中人的命脉,面具毁,人亦亡。
“笑话,带上个破面具就真把自己当成神了,不过是一群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乌合之众罢了。”裴莳琅手握长剑,身长玉立站在肃亲王主位前,高声挑衅着这群魌阁门徒。
魌阁之人死了一波,紧接着又来一波,他们毫无章法,于黑暗中忽然出现,忽然间又消失不见。
一时间府兵们落于下风,裴莳琅长剑出鞘,加入搏斗。
肃亲王,端起酒杯,抬手尽数倒在地上:“毓贞,你的儿子,出息了。”脸上表情看着却不像是欣慰。
肃亲王口中的毓贞,是裴莳琅的生母,早逝的毓贞公主,也是他的同胞亲妹。
季遥缓缓起身,慢慢走向肃亲王,恭敬行礼:“王爷。”
肃亲王斜眼看他:“季三贤侄受惊了,不过大可放心,我这外甥定能统领全局。”
季遥发出一声轻笑:“王爷说的是。”他转身,伸手触摸着柱子上雕刻的纹路,“紫荆花,看来山庄主人,也是信奉紫荆夫人的。”
“紫荆夫人,是何人?”肃亲王将杯子丢了出去,玉质的酒杯摔得个粉碎。应声而出的是一群身着京羽卫服饰的护卫,只一瞬便加入了战斗。
肃亲王那句疑问,好似只是随口敷衍着他。
一黑一白两伙人缠斗在一处,战况激烈。
季遥指甲几乎要嵌入柱子中,脸上依旧面不改色:“没什么,一个民间传说罢了,紫荆夫人乐善好施,心系众生,在南渊大旱之时,化作一股清泉,滋润土地,保佑南渊。民间百姓为此自发修建紫荆庙,纪念她的功德。”
肃亲王起身,拍了拍衣摆:“都是民间传说罢了,本王从未听说过,什么紫荆夫人。”
肃亲王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季遥:“民间轶闻,王爷不知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