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亲王见到那三人的背影,脸上是说不清的神色:“去吧,派人做干净些,武安侯切记给本王带回来。”
“是。”曾将军明白王爷对这个亲外甥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不愿亲眼面对二人反目成仇兵戎相对的场景,才会让人放几人离开。
在看不见的地方动手,心中的负罪感能减少许多。
肃亲王叹了口气:“毓贞啊毓贞,到头来我还是没能护住你的儿子。”
片刻后,他握紧了拳头,浑身散发出一股子狠厉:“他与你一样,一样的坏我好事,一样的该死。兄长这就送你的儿子,去陪你。”
裴莳琅走到城中,已经察觉不对劲,这一路走来未免太过于顺利,思及此他渐渐放缓了脚步。
溯洄不解:“主子?”
“不必走了t?,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话音刚落,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兵刃撞击铠甲的声音。
“来人!有贼人半夜掳走侯爷,传我令,杀无赦。”曾将军亮出银剑,杀气蒸腾。
溯洄见状,缓缓从?腰间抽出两把软刀。
裴莳琅想?要出声阻拦,溯洄才缓缓回头:“无碍的,属下或许已经找到,重新拿起刀刃的意义。”
此前,他不能杀人不能见血,是害怕那些回忆。那些死在他刀下的冤魂,若有机会自?己?会去赎罪。
而那次,见到裴莳琅中毒的场面,心底那份嗜血残杀再次被唤醒。只不过,这一回他心中想?到了裴莳琅,他从?不因为自?己?杀过人而对他另眼相待,将他从?深渊之中救赎出来。
裴莳琅被人追杀跌入山崖,他匆忙赶到时,只见拼杀的醉山两兄弟,为了保护心中想?保护的人,所?以才拿起了刀。
原来杀人并?不只为了报仇。
裴莳琅还没从?他这句话里的意味回过神来,就见他已经举刀冲入。
双刀他操纵自?如,只需在敌人手腕脖颈处轻轻一划,顷刻间就能让人失力?。
包围的方阵顷刻间被打?破一个缺口,士兵们?何时见过如此诡异的刀法,片刻间取人性命,死不瞑目。
“走!”
裴莳琅带着武安侯就走,溯洄掩护他离开,一套刀法行云流水,这些人举着剑不敢上前。
“废物,快给我追,都给我上啊!”曾将军在身后呐喊,犹豫不决的人只得?一批又一批前仆后继,只不过都近不了溯洄的身,更出不了这道路口。
曾将军有些心急,可想?到留着的后手,奸邪地笑了笑。
裴莳琅带着人,自?然没有他一人走得?快,武安侯虚弱出声:“走,走。”
“要走一起走,我耗费这么?大心力?来救你,可不是能半途而废的。”
裴莳琅额上冒出了汗:“老匹夫,得?亏你儿时总让我绑沙袋扎马步,否则我如今可不见得?能扛得?动你。”
武安侯浮现出一个微笑,真是许久没听这臭小子叫自?己?老匹夫了。
裴莳琅慢慢的再次放缓脚步,不远处赫然站着一人,鸦青色的长衫身姿高挑。一头墨发高高束起马尾,在朦胧月色下那般干练。
温翎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见到久违的脸,心底竟然泛起一阵酸楚。
裴莳琅笑道:“又见面了,上回还得?多谢你出言提醒。”
温翎执剑而立,站得?远,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裴莳琅脚步依旧,缓慢走向她:“如何,这回还要不要再帮我一次?”
阿翎……
相助
温翎拔剑出销, 身形灵巧腾空而起?,手中长剑化作万千残影,直直朝着他而去。
裴莳琅站着未动, 那长剑凌厉飞越而来, 带着腾腾杀气, 自?他脸侧擦过。只听到一声惨叫,加之刀剑贯穿身体的声?音,随后直直钉在青瓦砖之上。
不远处的尸体连抽搐都没有,便再无?生息。
“寻求合作的前提是要护好自个。”温翎背对着他,特意压低了声?线, 使得声?音带着几分寒凉。
裴莳琅扶着武安侯往前走,身后已然?传来更急促的脚步声?,听这声?音, 怕是来的人不少。
温翎趁他不备,一掌击在他肩头,武安侯也顺势被她从他手?里接过?。
裴莳琅捂着肩膀, 肩骨被震得发麻,仍坚持不懈地去拉武安侯。
温翎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将武安侯甩给领着一群人而来的云书隽, 与裴莳琅陷入胶着的打斗之中。
云书隽扶着武安侯, 对身后赶来的人呵斥:“主子在前,你们还想冲上去不成?”
那些铁影们相顾失色,纷纷下跪:“属下不敢。”
云书隽见身后曾将军的追兵已经赶上, 只冷漠开口?:“卸掉面具, 把?他们拦住。”
魌阁中人, 见光者死,但那些铁影得到命令没有丝毫犹豫, 纷纷卸下脸上的面具,冲向赶来的士兵们。
两厢交战,云书隽沉默地看向这些人,没有自?己?的思想,一味的听从命令。
如今他不过?比他们高一级,日后若是面对这样的局面,怕自?己?也是卸下面具冲锋陷阵的那一个。
云书隽只苦笑了一声?,带着武安侯从隐秘的角落离开。
裴莳琅没有使出全力,渐渐地被她打的落了下风。
温翎招式狠厉,没有丝毫的心软,裴莳琅甚至怀疑,她是为了报他不告而别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