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翎没能成功接近裴洛宁,更没找到?阁主所要之物,如?今裴莳琅将我看得十?分牢,属下也没有可以继续动作的机会。深知?任务已无完成的可能,早些?承认自个的罪责,还望阁主与公子?网开一面,放过属下的铜影。”
云书隽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直直下跪:“是属下办事?不力,没有辅佐好主子?,望公子?饶恕主子?,属下愿承担所有罪责。”
“阿隽!”温翎低沉喊了一声,语气中满是警告,“我与公子?论事?,何t?时轮到?你来置喙,滚下去。”
云书隽不动如?山,垂着?脑袋,谦卑至极。
弗彧对此毫无怜悯,道:“若要上演主仆情深倒也大可不必,还是留着?些?气力与阁主解释吧。”
温翎也跪下:“属下一人承担,公子?能否放他出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弗彧面具下的眉一拧:“你可知?自个再?说什?么?你的罪责尚且未论,竟然还妄想包庇属下离开。谁给你的胆子?,你当真以为我顾念那点情分,就?会对你百般纵容么?”
温翎还想说什?么,却被云书隽在身后轻轻扯住了衣袖,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
温翎闭上嘴,是她冲动了。
“我倒是好奇,你心中最重要的人究竟是谁。你可以为了裴莳琅主动放弃任务,可以为了铜影认下全部罪责。那西河牢狱之中的温栉,我倒是想知?道在你心中又占了几分。”
温翎赫然抬眸,语气之中带着?慌乱:“阿父怎么了?”
“包庇逆贼混入城中,守城将领将他一并抓入牢中。如?今世乱,恐怕一时间难有人会想起牢中关着?的人,若是没有意外,怕是会关上一辈子?。”
温翎睁大双眸,身子?微颤:“阿父……”
“你倒是真把他当做父亲了,忘了你去执行任务时,我同你嘱咐过什?么?不要对任何一个人上心,因?为你是假的,周遭一切便都是假的。”
温翎遭受打击,她将温栉看做亲生父亲,但他一直与世无争,不卷入这些?是非争斗之中。哪怕自己的死?讯传入他耳中,不过伤心两三年,便能继续闲云野鹤度过余生。
“你以为你一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可你身边这些?人呢,云书隽、关确、温栉都会因?为你的任性替你付出代价。”弗彧语气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狠厉。
温翎苦笑,这个世界真是荒谬至极啊,自己想死?都还要考虑这么多人。做人做鬼都让她不自在。
弗彧声音带着?蛊惑:“小翎儿,你确定?要就?此认命不成?”
温翎深深看着?他,想透过那张面具看清他的内心,可她不是神仙,她做不到?。
半晌之后也只能恭敬臣服:“属下,但凭公子?吩咐。”
云书隽也闭了闭眼,这个结局他早就?料想到?了。论控制人心,谁能比得上公子?。
弗彧从上头丢下一个卷轴,温翎抬眼瞧了,竟是西河舆图,上头赫然标注了几个位置。
“肃亲王在西河,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温翎拿起卷轴,眼神晦暗不明:“属下明白。”
“出去吧,去你的二层瞧瞧,说起来你晋升银影,还没去过自己所居。”
“是。”
温翎紧握卷轴,悄悄退下。
室内再?次归于平静,弗彧高声唤道:“如?屑!”
如?屑的身影很快出现:“公子?有何吩咐?”
“你去帮我办件事?,要瞒着?阁中上下,接下来你只需要替我办好这件事?。”
如?屑微怔。
温翎下了楼,银影及以上级位能在阁楼之上有个一席之地?。原本?东侧为魅所在,西侧是她的地?盘,只不过她晋升银影之后便潜伏在温栉身边,没踏足过此地?罢了。
温翎推门?而入,屋内干净整洁,里头竟然有新鲜的绿植,与外头沉闷的基调格格不入。
看起来,虽然这里常年不住人,可还是有人常常来整理更换绿植。
“回来了?”如?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倚靠在门?边,她脸上难得的没有戾气,看着?有些?疲惫。
“怎么,不欢迎么?”
如?瑛气笑:“我只恨毒不死?你,不然定?要用百八十?种毒药,欢迎咱们银使回归。”
温翎摸了摸座椅,不染灰尘,便就?这般坐下:“其实你也可以用百八十?种毒药欢迎我,我权当补补身子?了。”
如?瑛只盯着?桌上的绿植出神:“原来已经深秋了,外头已经无花了。”
温翎不解,用手?轻抚绿叶。
如?瑛自言自语道:“谷中常年遮天蔽日,不知?外头是何时节。魌阁哪哪都一样,一样的沉闷无趣,只有你这二楼西厢,每七日便有人过来更换花草,打理房间。”
温翎有片刻的震惊,不过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只有弗彧了。
“我还记得,有一年,洒扫的铁影偷了懒,没能及时更换绿植,公子?发?现后,竟然将人直接送去了魉那试验新的暗器。那个晚上,哀嚎声没有停下过。”
温翎忽的摘下一片叶子?,好似轻轻拨动了如?瑛的心弦。
“我在公子?心中自然也是不同的,我讨厌你,更讨厌你屋中的唯一色彩。有几个月我每日都来你屋子?,将这些?个花花草草都给蹂躏剪碎。公子?也没有责备我一声。”
如?瑛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抬着?下巴,有些?骄傲之色。
温翎浅笑:“你每日都来,公子?也就?每日替我换上不同的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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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瑛面色一沉,确实如?此,第二日便会换上新的,任她折腾,公子?还是坚守初心。坚守她有一日会回来的念想。
“你说话,真难听。”如?瑛只留下这么一句,便离开了。